毕业没两年,刚参加工作,还没给他们养老呢,突然就死亡了。
这搁谁,都是晴天霹雳!
法医说明了情况,老两口斟酌片刻,便同意了解刨尸体,查明真正的死因。
他们都是公务员,知识分子肚里有学问,因此明白事理,就想要知道女儿的死因。
于是,法医开始进行解刨。
老两口想要去刘俊莉生前的出租屋看看,正好警方也需要取证。
因此,楚啸威带着他们一块儿去。
而卢宋没什么事情,狗蛋儿正在警局睡午觉有李安看着,她便也跟着一块儿去了。
刘俊莉租住在一个很普通的老旧小区,单从表面看,好像危房一样,很旧很破。
她住在六楼,没有电梯。
刘俊莉的父母腿脚不利索,加之失去女儿的伤心,刚走到三层便有些腿疼。
卢宋见状,承担了一个女警应承担的责任,做了简单安抚,挽着刘俊莉妈妈的手臂,硬给掺上去的。
楚啸威走在最后,见状,由心的喜欢。
不说别的脾气啥的,单从一身正气上来说,他就喜欢卢宋身上的劲儿。
刘俊莉的家是在六楼东户,陈旧的深红色木门,看起来非常不结实。
进去后,卢宋微微皱眉。
她是看了刘俊莉的信用卡记录,里面60万的信用卡贷款并不是个小数,可是这屋内的环境却跟这个数字不匹配。
这房子的租金顶多6000一个月,多的不能再多了,根本用不着60万的大金额。
西户是个三室两厅的套间,听老两口说,这是刘俊莉自己租住的。
屋内的地面是水泥平铺的,墙体简单刷了白,经历过岁月,如今已经泛黄,而且墙皮脱落严重。
厨房门是黄色木头的,中间镶了大大的玻璃,可是厨房似乎没有用过,陈年的老灰大厚,铁的门栓上还有斑驳的锈迹,看来是没怎么做过饭。
刘俊莉坐在东侧的主卧。
西侧的两间房一间放了杂物,一间隔了开,一边放书桌,一边放着两个挂满衣服的横向衣架。
主卧里也很简单,不算脏乱,可也不算整洁。
卧室内只有一张床,两个床头柜,简单的衣柜,还有一台老旧的电视。
床上的被子没有叠,还保持着早上起床自然掀开的样子,床单也不算干净,黄色带印花的床单上有的地方有些不太明显的污垢,而最能显示不干净的是,床中间有指甲盖大小的血迹。
血迹成深色,就在躺下来屁股的位置,好像是来例假弄到床上,却长时间没有清洗。
楚啸威边观察边询问刘俊莉父母可用的信息。
而带着手套和脚套的卢宋则有条理有顺序的观察搜索,将自己所看到的每一处都记在自己的心里,默默的在心里画出刘俊莉的生活。
一个平平无奇甚至有些邋遢的女孩子,长相一般,身材也不一般。
偏瘦,也误认为瘦就是具有美感。
她对穿着和生活要求不大,可是对脸却很有要求。
卢宋注意到,她的护肤品是国内的一线品牌,没有买太多,只有一个水、乳液和早晚面霜。化妆品挺多,淡淡的香味以及杂乱的品牌昭示着化妆品的廉价。
她是学艺术设计,可是书房老旧的台式电脑配置一般,做设计都不一定能够带的动。
卢宋一一翻看摆放在书桌上的大学设计书籍,以及字典笔记本等,状似无意的问刘俊莉的父母,“你们没想过要她回北河,让她在那边找个设计的工作吗?”
刘俊莉的妈妈看着女儿的故地,眼中又含满了泪水,说,“怎么没想过,可是她不要。她说,趁着年轻还想要在社会上闯荡闯荡,过几年年龄大了,再回去嫁到北河,留在我们身边。”
这么说,还挺孝顺。
卢宋又问,“她一般多久给你们打一次电话?”
“没有固定的时间,有时候天天晚上视频,有时候一个月打一次电话,有时候两个月”
做事仅凭自己的心血来潮。
“电话里一般会跟你们说什么?”
刘俊莉的妈妈说,“我有膝盖疼痛的病,她一般会问我膝盖疼不疼,看的医生管用不管,要按时吃药,不行就去输液这些”
“那她一般多久回北河?”
“有时候一个月,有时候两个月,一般都是放假过后,她说不喜欢挤车,喜欢人少的时候出行”
卢宋挑了挑眉,没有再接着问。
之后,老父母就留在了刘俊莉的出租屋,也算在京都有个住处。
而楚啸威和卢宋开车准备去刘俊莉的学校。
在车上,卢宋侧头问正在开车的楚啸威,“小伙儿,你怎么看?”
楚啸威,“什么怎么看?”
“刘俊莉啊?你怎么看她的为人?”
楚啸威稳稳的开着车,很乐意跟卢宋探讨,一句话总结,“刚毕业的单纯小姑娘,心有万丈高,奈何才华不到位,过的郁郁寡欢,还以为怀才不遇!”
卢宋闻言,点点头,觉得总结的真到位。
她说,“我也发现了,她书房的笔记本上,设计做的很差,要么是临摹,要么就是胡画的涂鸦,只发现没几个正经的设计,而且设计的都很普通,典型的浮躁坐不住,还不用心”
“嗯,”楚啸威也点点头,“估计在学校里也是瞎胡混了四年。”
“她的毕业资料显示成绩都是,我表示怀疑,想着是不是找人做的毕业设计!”
“这就是不脚踏实地的后果,”楚啸威说,“如果她认真专研设计,毕业后直接找份设计的工作,不觉得工资低,耐下心来锻炼自己的技能,也不会毕业两年半换了5分工作。”
夜店算是她工作最长时间的一份儿。
“我还发现她很倔强,”卢宋说,“自己一个毕业生,没有任何的经济条件,居然一个人租了一套三居室,一个月八千多的房租,还得吃饭,买化妆品生活等,就算她在夜店,可按京都的标准,一个月顶多一万多,收支不平衡或者刚平衡的情况下,她都不愿意跟人合租,这不是一般倔强!”
楚啸威点了点头,“我问过她的父母,也说自从她工作,就没再资助过她什么钱,性格却是有点儿要强。”
卢宋转头看了一下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已经不怎么下了。
“我觉得要强是好事,可得量力而为”想了想,她说,“如果是我,我没有条件下,我就会寻求别人的帮忙!”
楚啸威侧头看她一眼,脸上的肌肉松动,眼神中多了柔和。
“你跟我说老实话,你被你爸赶出家门的时候,身上带了多少钱?”
闻言,卢宋从窗外转了过来,看着那张精雕细琢的侧脸。
“问这干嘛?”
正讨论案子谈论的好好的,怎么突然翻起旧账了?
楚啸威嘴角带着若隐若无的笑,说,“想知道!”
好吧,那就气死他。
卢宋侧身,一只腿弯在椅子上,眉头挑了挑,说,“8万多,正好够租一年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