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问夏是匆匆跑进来的,珠钗跑的都有些歪,身后还跟着南宫从寒和艾御医,还有跟过来的乌圆。
“谁来你来的!”
三公主走到殿前挡住芳华殿殿门,顺便将凌月也护在了身后,“六哥!你是不是脑袋坏了?!之前跟桃七七不还好好的,怎么一回来就开始闹别扭。”
南宫璟脸色冷的要结冰,“我们的事,轮不到你管。”
“我一定要管!今天桃七七要是出什么事,我第一个跟你过不去,哥哥!你看着六哥一步也不准他踏进芳华殿。”
说完南宫问夏转身要推门进去,转头看着落在后面的艾弘文,“艾御医你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跟本公主进去,小心本公主砍了你的脑袋!”
两人进得芳华殿,南宫从寒就站在芳华殿门前盯着南宫璟,掐着腰瞪着两只眼睛活像个门神。
凌月在后面微微抬起头,看到后面冲着自己眨眼的凌夜,知道今日是他及时搬来救兵,缓缓呼出一口气,继续俯首跪在殿外。
三公主和艾弘文进到寝殿中,两人皆被吓了个手脚冰凉,地上床榻上皆是血迹。
此时床榻上的桃七七,将自己蜷缩成小小一团颤抖着。
艾弘文先上前给桃七七探脉,不住的摇头,眉头越皱越紧,三公主在旁边看着他的样子,急的在寝殿中来回踱步。
一会儿看一眼,艾弘文就像是老僧入定一动不动的给桃七七把脉,他她终于忍不住上前道:“艾御医你可要急死本公主了,桃七七到底这么样,你倒是给我个话啊!”
“气血郁结,蛊毒发作的厉害,蛊毒没有得到有效的控制,现在已经游走在身体各处,现在的王妃与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内力被蛊毒压制吞噬,身体甚至要比普通人还要虚弱。”
南宫问夏无法接受,床榻上躺着生不如死的人,是之前还在跟自己开玩笑的桃七七,“怎么会突然之间……”
“这蛊毒看起来喜寒,在寒意侵袭下更加容易发作,发作起来来势汹涌,再加上……”艾弘文看着桃七七痛苦的脸色,没有继续说下去。
三公主红着眼眶,看向艾弘文,“加上什么,给本公主说清楚。”
“加上王妃这几日应该是动过气,两者相撞想不落的这般……也是不可能。”
南宫问夏看着床榻上已经开始说胡话的桃七七,冷静了一会儿,实在是忍不了,对着艾弘文撂下一句话,“看好桃七七。”自己大跨步出了寝殿。
用力推开芳华殿的门,南宫问夏面无表情的走出来,走到南宫璟面前冷冷的盯着他,“今日到底发生什么事,六哥可否告诉我。”
南宫璟见南宫问夏是这样的表情,向芳华殿中看去,想向前踏出一步,南宫问夏伸出双臂烂在肚子里南宫璟面前,“你不愿意说,乌圆,你说。”
乌圆跪倒在两人身边,将今日之事一字不落的说给南宫问夏,越听南宫问夏是被气的浑身发抖,“就是因为这点事,你罚自己的王妃去佛堂外面跪着?外面你下这么大雪!你让她在外面跪了三个时辰。”
“六哥!”南宫问夏摇着头看着南宫璟,“我看你真是无可救药了,为了那个白紫嫣,你竟能做到如此地步,我哥可真是个用情至深的人。”
听着南宫问夏的嘲讽,南宫璟心中像是有团火在灼烧着,“你让开。”
“我不让!是你,把桃七七害成现在的样子!你不准进去!”
白紫嫣“姗姗来迟”,看着芳华殿门前聚着的人,提着裙摆走到南宫璟身边,“公主怎么也来了?”
说着白紫嫣顺手挽着南宫璟的手臂,语气略带撒娇,“雪天路滑,我来的晚了些,没关系的吧?”
这做作的样子,看的南宫问夏直接给了白紫嫣一个响亮的耳光,还嫌不够抬手用力将白紫嫣推的跌坐在雪地中。
“南宫问夏!你是不是太过分了?!”南宫璟无法忍受三公主这撒泼般的行为,“你还没有没有点公主的样子!”
“过分的是你!”南宫问夏指着南宫璟恨不得现在就把人骂醒,“你是不是忘了你在父皇的御书房,是怎么为了桃七七据理力争的?难道这些都是假的吗,只为了一个白紫嫣,你就讲你们两个的过往全都否定?”
南宫璟双眼被南宫问夏逼到通红,看着眼前的人,“你什么都不懂,你别挡在这里。”
南宫问夏声音哽咽起来,“你是什么都不懂,不懂六哥你到底如何想的,但我起码知道,真的喜欢一个人。是永远都不舍得让她受一点伤害。”
白紫嫣被流芳扶起来,语气也有些委屈,“王爷,公主,你们不要为了我而坏了兄妹之间的感情,这件事全是我引起的,我认罚。”
“你认罚有什么用!”南宫问夏气急抬手又向这白紫嫣过去。
“够了!”南宫璟将白紫嫣护在身后,“南宫从寒看好三公主。”
南宫从寒两步走上前,将自家妹妹护在身后,平视着南宫璟,“我皇妹做什么,我都站在她这边,你要是敢动她一根手指,别怪本王跟你翻脸。”
平时那股子冲劲儿没有了,南宫从寒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还带着吊儿郎当的笑容,跟南宫璟对上气势丝毫不落下风。
殿外僵持不下,殿内艾弘文给桃七七扎针扎了一身的汗,他必须要将桃七七体内的寒气逼出来,两股“势力”在桃七七体内对抗,给了桃七七极大的痛苦。
一开始桃七七还能忍着不出声,当针在几处大穴中更深入几分,非人的疼痛几乎要使得桃七七昏厥过去,可这痛意就这样折磨着她,让她痛苦又清醒。
“杀了我……南宫璟……你不如杀了我!”
听到桃七七痛苦的声音,艾弘文手中握着的银针找准位置扎下,引得桃七七又一口鲜血和一声惨叫。
南宫问夏听到桃七七的喊叫声,不顾和南宫璟的争吵,转身向殿中跑去。
南宫璟听到殿中桃七七的惨叫声,心被重重揪起,挥开挡在自己面前的南宫从寒,跟着南宫问夏进到寝殿中。
“我刚听到桃七七声音,这么样了?”
艾弘文满头大汗跌坐在地上,握针的那只手有些微微颤抖,“没事了……”
南宫问夏轻手轻脚来到床榻边,看着昏睡在床榻上的女子,嘴一瘪要哭,“桃七七,你一贯会吓我。”
进到寝殿,南宫璟被眼前的景象惊的迈不开步子,明明人就近在眼前,可脚下的步子就是有千金重。
盆中和地上的鲜血,还有屋中弥漫的血腥味,无不昭示着床榻上的人受了多少苦,那女子苍白的脸上无一点血色。
他想过去抱抱床榻上的人,可却只能扶着旁边的桌子远远的看着。
“你把桃七七害成现在这样,心里很开心吗?”南宫问夏坐在桃七七身边守着她。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蛊毒遇寒会发作的更厉害,所以就能让她跪在大雪中三个时辰,原来……真的有人将真心付出,却在别人看来一文不值。”
南宫问夏替桃七七擦了擦脸上的细汗,站起来走到南宫璟身边,神情淡漠“原来深情是可以装出来的,在必要的时候可以伤人最深,三妹领教了。”
走过南宫璟身旁,南宫问夏深吸一口气,“你不配在桃七七身边,你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