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着她像是要沁出血的耳朵,故意的吹了吹,“饿了。”
她伸手把火关了,一边盛汤一边道,“那你去餐厅坐着吧,待会儿就可以吃饭了。”
墨时谦低头,看着她白净的侧脸,瞳孔缩了缩。
半响,男人的手还搭在她的腰上,没说话,也没动。
池欢回过头看他,“你还站着干什么?”
墨时谦收起了方才的姿态,淡淡缓缓的开口,“你怎么了?”
她惑然,“我怎么怎么了?”
男人一双深沉漆黑的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脸,但语调已经很淡了,淡得稀疏,“怎么变乖了。”
池欢扯了扯她淡绯色的红唇,“我变乖了么?”
他低低的笑,“给我买药,带我回家,给我吹头发,给我抹药,给我捏腰,现在,连饭都做给我吃你就是号称爱我的时候,也没对我这么好过。”
号称两个字,怎么都带着些嘲弄的味道。
他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蛋抬得更高一点,仿佛这样能将她看得更清晰,“我可是撞伤了你男朋友,又差点把他打残了的人,你这么对我是不是太对不起他了?还是说”
男人的尾音拉成了不少,混合着意味不明的低沉笑意,“想通了,准备乖乖的当我的情人了?”
池欢看着他,笑了下,“你怎么不考虑考虑,我给你下毒的可能呢?”
墨时谦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脸蛋,“这么蠢,你不会的。”
晚上。
墨时谦睡在池欢的床上,池欢睡在沙发里。
灯全灭了,两个人都睁着眼睛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
意识清明,都是毫无睡意。
夏末秋初,夜深以后,月光洒进屋内,静静的,凉凉的,凄美,又莫名悲凉。
池欢没有换睡衣,穿着米白色的,薄而柔软的毛衣,像只猫一样蜷缩在沙发里,脑袋枕着泰迪熊,她翻了个身,撩起左手的衣袖。
手腕上方一点点,缠着一圈白色的绷带,她的右手细细的抚摸了上去。
突然,重重的摁了下去。
一丝一丝的痛尖锐密集的袭击她的神经,白色的绷带也沁出了星星点点的血色。
她缓缓的呼吸着。
被放的很轻的脚步声响起,夜太静,池欢又清醒着,多细微的动静她也听到了,她立即条件反射的放下了手,把毛衣拨了下去,闭上了眼睛。
墨时谦身上穿着池欢给他买的睡衣。
他站在沙发边,在月色的浸染下,原本就挺拔的身形又被拉成了许多,一言不发的站着甚至如果有种鬼魅的错觉。
如果池欢是突然醒来冷不丁看着自己身边站着这么个影子,估计会被吓得尖叫。
他俯身把她抱了起来。
腰侧是阵阵钝痛,被加深,拉长。
他面无表情的抱着她往卧室里面走,这个不听话的女人,死活都要睡在沙发上,害他大半夜要来加剧他腰上的伤。
他甚至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不是讨厌他讨厌得不行么,她不肯跟他睡他妥协睡沙发后,她又不准了。
“你手太长脚太长人长得太长,我的沙发装不下你,装我自己刚刚好。”
他难道不知道她速来一个人睡也要睡超大的双人床,就这么小小的沙发里她根本不会习惯么?
墨时谦平常抱着她真的跟拎小猫一样不费吹灰之力,现在顶着腰伤抱一个再娇小再瘦也已经成年的女人,简直像是举着千斤顶。
池欢被他放到床上时,隐约听到了从男人喉咙里溢出的低而短促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