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不通知何大姑和舅老爷到场,找当时分家时做见证人的本村的几人就能办妥。但屈伯娘说了,跟何大姑约好了,三日后何大姑会带四表哥过来相看,可以顺便做个见证人。还可以帮他们把当日分家时约定好要买的东西敦促刘氏给办好。
三日后恰逢集日。何小西觉得这样更好,以后出纰漏的可能更少。即使以后老何家那边反悔,也有何大姑镇着,他们不能胡搅蛮缠。
陆家本就想免费赠送那片地,如今出了意外,没有地可以换,陆家再次表示之前的约定依然有效。地本来就闲着无用,何家想用就用,不用给钱。
何小西却不想占这点便宜。她的想法又和大嫂不同,她拒绝的理由是不想以后在这片地的归属上跟陆家的后辈出现纠纷。现如今他们跟陆家因为一系列事情,有些情谊在,但以后的事谁能预测。尤其等老一辈的人不当家理事后,后辈们当不当今日的约定还算数都是不确定的。
变数太多,何不在最初就把所有可能变化的隐患消灭掉。纯以交情做交换,虽然也是交换。到底不如银货两讫,真金白银的交换让人放心。一手交钱一手交换的交易行为,无论何时都杜绝了单方面反悔的权利。哪怕今日是以一元钱买的,也是花了钱买的。
当然,这也只是打个比方,何小西不会这么明显的占陆家人便宜。房屋和宅子地买卖都有价可循,现在一处尚可的房屋的售价是五十元左右。陆家的这片地名声不好听,还是块空地,最后以双方都满意的十元交易成功。
空地上的一棵何小西都合抱不过来的老榆树,也作为交易的附赠品送与何家。
三日后,何大姑带着四表哥和大表嫂依约前来。待听说了何中槐阻挠何家兄妹换地,从中捞了一把便宜,低价买了他们兄妹一亩地以后,气得站在何家大门前大骂,引得围观者众。
一些原本不知道事情真相的人,全都了解了事情真相。私底下纷纷吐槽何中槐勒掯前头孩子。
何中槐坐在大门前,翘着二郎腿,仿佛何大姑骂的是别人,不是他一般。
他就是这样一副无赖的样子。此地对这种人有一种说法,叫做“摔不烂的软毡帽”。他看似没脾气,也让有脾气的人对他无从下手。
你打他左脸,只要有便宜占,他会把右脸一并递过来让你打。打不怕,骂更不怕,左耳朵听右耳朵冒,不怕丢人没有廉耻,骂他是白费力气。
“我的闺女儿子白给我都是该的,大姐你就别多管闲事了。”把何大姑气的手发抖。
何小西只是不好跟人说委屈。以刘氏和何中槐歪曲事实的功力之高,她说得再多也可能被泼一身脏水,反被诬为不孝顺为了利益抹黑长辈。何小西只是想借何大姑的口把事实公之于众。因为何大姑说的比他们说的更让人相信。她可不愿意让何大姑被无耻的人气出个好歹来,那样就违背她的初衷,得不偿失了。
和马婶一起拉着何大姑的手,轻抚着后背把人劝离开。转身对何中槐道:“为了占这点儿好处给我们买地扒豁子,我们没你这样的老的,人在做天在看,我就擎等着看你小儿子以后怎么孝顺你。”
何中槐色厉内荏:“放你娘的臭屁。”他私下里和刘氏商议的时候有说过,如果阻止不了两家交易,就去政府告他们私下买卖土地。何中槐以为谁说漏了让何小西知晓了,有些心虚。
何小西哪里是真的知道了他们私底下的打算。只是照着他们一直以来阴毒的做事手段,觉得他们一计不成以后应该还有后手,诈唬一下罢了。谁知一下说中真相,何中槐自己先露馅了。
何小西瞪着何中槐:“有没有老天爷知道。你敢不敢诅咒发个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