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的手,特别的细嫩,不像是平常做家务活农活的手,在家里肯定别的活不干,专职织布。”
“她的年龄应该不小了,最起码也要二十往上了。”
何小西这么一说,大家就都明白了。这个世道,不少人家都这样。能挣钱的闺女,留在家里不让出嫁,搁成老姑娘的不在少数。
尤其是有些祖传的手艺,只适合女子干。就一代代的女子都不让出嫁,专职为家族服务。等她们年老了,就把手艺再传给下头的女子。
整个家族,就这样趴在女孩们身上吸血。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
生而为人的悲哀。根本没有任何自由,她们只是家族挣钱的工具。
“她应该是故意把布织出来一些瑕疵,不是整匹的布有些收布的人不要。因为收布的好多都是中间商,收上来是去倒卖的。
这样她就有机会自己偷拿出去卖,”何小西说,“我猜想,可能是为了偷攒些钱准备逃跑。”
而且她应该不是一个人。如果没有人替她通风报信,她不会知道有人来收布。
这种事应该也不是第一回了,不然那男人不会这么警惕。刚刚卖了布就追了过来。肯定是平日就有所发现,防备着她了。
“正月里停机杼,忌针黹,他们家里对她的看守应该松懈一些,如果我是她的话,
肯定会趁着这个机会逃跑。”何小西觉着气氛太过凝重,说了一句俏皮话。
华国的传统习俗,正月里好多行当都要停业。就好比渡船,也要停好多天。然后备上三牲,祭祀之后才可以开航。
在场的都是好男儿。不会牺牲姐妹牟取利益。所以,对何小西的话都非常赞同。
如果这其中有人,是那种把姐妹的牺牲当成理所当然。何小西是不敢说这种话的。
不说如今,就是后世,好多男人都还把姐妹当成机。做起来没有丝毫愧疚。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一行人早早起来,收拾上路。
此地有的,他们家乡都有。只有一个烧鸡,闻名遐迩。但是这里的烧鸡,往前渠口那里就有,而且那里的比这里要正宗。
没必要在这里买了带一路。
天气晴好,一路上颇为顺利就到了渡口铁匠大叔家。
“你们怎么才来,我这两天都让栓子去镇子口接你们好几趟了。”铁匠大叔说,“渡口那里后天就停航了,你们再不来就赶不上了。”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办事毛糙,”铁匠大叔唠叨,“一个一个都这样,真被堵在路上一回就老实了。”
铁匠大婶也面色不豫,心事重重的样子。
何小西觉得,只他们来晚了这一件事情不会让老两口这么生气。悄悄问栓子“怎么回事啊?大叔大婶都不高兴。”
“青远哥去年就没有赶上船,今年到现在还没到,师傅怕他再赶不上船。”栓子悄悄告诉她。
原来铁匠大叔家的儿子在铁路上上班。等他们放假,船都停航了。老人都好几年没在春节跟儿子一家团聚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