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如灯灭。不管生前何中槐做过什么,变成一抷黄土都能让人选择淡忘。所以,何氏兄妹对葬礼的轻慢,引得一些杠精有话要说。
尤其何老四媳妇。举行葬礼的时候何小西就把他们一家拒绝在外,没让他们参与。
虽然陆艳明买来的布是残次品,做孝衣的时候比好布麻烦的多。何家近房帮着干活的女人们一个个都抱怨不休,但是一个人也不愿意退出。
一边抱怨一边干得热火朝天。他们的抱怨不仅没有让被排斥在外的何老四一家舒服一些,反而听着像是在跟他们炫耀。
一开始何老四媳妇只是在私下里说说。对于何小西兄妹她也是无可奈何。
后头老何家那片地方何家一直都没有动静,何老四一家有些坐不住了。
何老四媳妇跟何老四商议:“他们家只有一个儿子了,那块地方他们也用不上,要不咱们家用吧,
大孩给他爹办的什么丧事,棺材板薄得跟纸糊的似的,他凭什么要那块地。”说得好像何小东没资格,她有资格继承老何家的宅基地似的。
何中槐死的时候,何小西给周舅老爷和何大姑都捎了信。但是两家都没有来人。两家都跟何小西一样的想法,都不想给他妆面子。
办丧事的时候可以不来,但是事后得来说明情况。所以周舅爷和何大姑相约来水洞村串门。
何大姑是在老何家那个宅子里长大的,那里承载了她许多年的记忆。所以来了水洞村,就得去那里看看。哪怕那里已经夷为平地。
何大姑来了,何老四也接到了消息。认为是好机会。毕竟何大姑是何中槐的亲姐姐。活着的时候有矛盾,死了谁也不会跟个死人计较。
何小西兄妹这样对待何中槐,买得薄纸皮的棺材不说,随便找了个地方就给埋了。祖坟都没让进。
作为亲姐姐的何大姑,对弟弟多少得有点感情。至少得比侄子侄女亲。毕竟是一母同胞,怎么也得向着何中槐,不能向着何小东。
“他大姑来了哈,到家里来坐坐,来坐坐。”没安好心的把何大姑硬拉到他们家。
两家是没出三服的近亲,何大姑被热情的拽着,也不好拒绝。被拉到了他们家堂屋里坐下。
刚开始还只是叙叙亲情。但是何大姑后头越听越觉得他们说的话不对味,怎么尽是挑拨离间?
“这还是亲爹呢,人家说不让往祖坟里埋,他就老老实实的不敢往祖坟里埋,买的那两个棺材我摸了摸,薄的跟纸片似的,
抬起来一点分量都没有。”何老四媳妇的鼻子皱得起三节,语气里尽是不屑。“那可是你亲兄弟,你得管管。”
何大姑也听出滋味来了。问她:“是嘛?该怎么管?”
何老四媳妇以为何大姑上当了,暗自窃喜。喜滋滋地回答道:“那是你亲兄弟,你要是不管就没人管了,怎么管你还要我教你嘛?
你兄弟不是留了一块地吗?虽说房子没了,那地也能值俩钱呢,你就得管管,不能白白给你侄子,他那么不孝顺。”
何大姑心说:原来症结在这呢。想挑拨离间然后渔翁得利,想得美。
何大姑撇撇嘴:“你就省省你的闲心吧,我们家侄子好不好,也用不着你管,那块地我侄子不要也轮不到你,就别想美事了。”
说完这话,何大姑站起来拍拍屁股就走了。走到大门口,“呸”,冲着何老四家的大门吐了一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