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理了明老汉的丧事,明溪便把明家肉铺关了,猪崽了也迁到了自家院中喂养。
这几日正赶上来了葵水,小腹一直胀痛难忍,她便留在家中休养没有回镇上,好在面馆有萧羽和红颜等人照看着,也出不了什么大事。
那日将苏芸和明柔母女赶走后,便再没有她们的消息,明老汉的丧礼这娘俩自始至终也没有露过面,论薄情寡义,这娘俩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再说那王宏,成了父母官之后镇上的人都以为可以过好日子了,没曾想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火先烧到了他们自己身上。
北漠的军队在边境频频挑衅,甚至闯进大历的村落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大历连年征战,频频吃败仗,不得不破财消灾,不惜给北漠岁币、金帛来换取短暂的宁静,结果是饮鸩止渴,以至于国力衰弱不堪重负。
战争,往往最受苦的就是老百姓。
朝廷一面征兵,一面征税,刚上任这位王县令,急于创造自己的政绩,大肆搜刮民脂民膏,上报了长长的征兵名单。
就这几日的功夫临溪村的好多青年都被带走了,还有好些刚刚生了娃的,还没来得及享受天伦之乐就抹着泪告别妻儿,妻子哭,孩子也哭,老人更是哭的凄惨,儿子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战争残酷,十有八九是回不来了,或许今日一别,就是天人永隔,白发人送黑发人,怎能不叫人伤心欲绝?
明溪整日惴惴难安,生怕萧湛和萧羽也在那征兵名单上,一颗心都提在了嗓子眼里。
“娘亲……”
小鱼儿喘着粗气跑回来,对明溪道:“虎子,虎子他爹也被带走了……”
“什么?”
明溪惊讶地从厨房出来,跟着小鱼儿去了虎子家,赶到的时候虎子娘正趴在院子里,紧紧拉着虎子爹的手不让他走,虎子也在旁边哭的可怜。
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前来征兵的捕快不耐烦地踢开虎子娘,摁着虎子爹的肩膀催促着,“行了,别磨叽了,快走吧……”
“我自己走。”
虎子爹挣开他们的手,回头看着妻儿伤心无助的模样,七尺男儿也落了泪,“秀姑,等我三年,倘若我回不来,你就找个好男人嫁了吧。”
“不,我不,你甭想甩掉我!”
虎子娘一抹眼泪,从地上爬起来,不由分说地扑上前去狠狠亲了他一口,“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你给我好好活着,我和儿子在家等你!”
明溪眼眶一下子湿润了,虎子爹重重点头,含泪而去。
随着捕快带着虎子爹出了门,小鱼儿仰头问明溪,“娘亲,我爹爹会不会也……”
明溪眼疾手快地捂住了他的嘴!
可那两个捕快已经听见了,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又朝他们的屋子看去,这才注意到村东头还有一家,翻着名单问道:“你们家姓什么?”
明溪心里一咯噔,只觉得噗通噗通快要跳出来似的,盯着那两个捕快,梗了梗喉咙,说了个“明”。
捕快们皱了下眉头,又回头去翻名单。
气氛死一般的沉寂。
明溪死死地盯着他们手中那长长的名单,觉得犹如阎王爷手中的生死薄,而这两个捕快就是常来索她男人性命的黑白无常。
这个时候,她脑中只剩下了一个想法:就算死,她也不会让他们带走萧湛!118xiashu118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