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萧湛的声音,殷锦绣也在一瞬间绷紧了身子。
她今天是特意选了萧湛不在家的时间过来王府,想要和明溪好好“谈一谈”,连她都没有想到,事情怎么会突然发展到这个地步。
这会儿她突然意识到,她好像完全被明溪牵着鼻子走了。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事已至此,只能把错误进行到底,只要明溪离开萧湛,他的身边就只剩下她了,在生命的最后这段时光,他是完全属于自己的。
若是萧湛为明溪的事怪她,她完全可以说是被明溪胁迫了,想来看在她病入膏肓的份上,萧湛也不会跟她计较什么。
“锦绣?”
外头萧湛不确定的声音倏然响起,殷锦绣陡然颤栗,打了个激灵,手心一下子沁出了冷汗。
要不是气氛太过紧张,明溪都想笑出来了,没想到殷锦绣也这么怕萧湛啊,虽然她现在一颗心脏也噗通噗通跳的厉害,觉得呼吸都快跳停了。
明溪给殷锦绣使个眼色,示意她赶紧把萧湛弄走,美人计快点使起来啊姐妹!
殷锦绣由于太过紧张,重重咳嗽了两声,呛得苍白的面容一片红润,她拿帕子抵着嘴巴,掀开了窗帘的一角,柔柔道:“阿湛,你回来了。”
萧湛站在外面,清俊的面容浮上一丝疑惑,“你怎么来了?”
“我来,给明姑娘送些补品。”
殷锦绣看到他瞬间蹙起的眉,知道是她的到来惹他不快了,张口想要解释,却又咳嗽了几声。
萧湛急着回家看明溪,没有多说什么,只有些冷声地说:“你身子不好,吹不得风,以后别往这奔波了。你先回家吧,回头我再去看你。”
说着,他一转身,大步流星地迈上台阶,进了家门。
耳听得萧湛离开,明溪总算是松了口气,紧接着心头却是一阵苦涩,他对殷锦绣还真是发自肺腑的关心,一见面就嘘寒问暖的。
“走吧。”
这一走,便不知何时才能才见了,希望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已经有了足够与他并肩而立的资格。
亦或许,那时自己身边除了两个孩子,还会有一个对她爱若生命的男人……
未来的事情,谁知道呢?
明溪看着外头流动的街景,南风过境摇曳枝头,而她和萧湛的爱情,也埋葬在这个冬天。
……
今天一整天,萧湛都有些心神不宁。
南燕国七子夺嫡,形势凶猛,十一皇子慕容轶送来了求亲的信笺,想要迎娶乐阳公主。
对于皇家而言,被南家休弃的乐阳公主已经是一枚无用的棋子,如果能够和南燕缔结姻缘,结为盟友,不失为一桩幸事,皇上一定会同意。
可乐阳那性子,留在金陵,凭着她长公主的身份自是没人能欺负她,一旦去了南燕,还不知会不会惹出什么祸端。
那慕容轶也并非平庸之辈,夺嫡的七子中,他是年纪最小的一个,出身卑微,不得燕帝喜爱,却愣是能够挤进这夺嫡之争中,看似胜算最小,实则最大。
因为比起南燕其他几个高傲猖狂的皇子,慕容轶这样懂得韬光养晦的皇子更适合做盟友,和亲的事,也最合皇上心意。
舍弃一个公主,却能够换来两国邦交的局面,成本低收效大,历来的皇朝都对和亲之事乐此不疲。
他提出了反对意见,却无效,皇上心意已决,也渐渐不再听从他这个皇叔的意见了。
甚至他越反对什么,皇上越想要做什么。
冬日午后阳光并不炽热,萧湛提着步子往流星阁走,他日日去往相府,已经惹的明溪很不痛快了,殷锦绣今日又直接找上门来,她肯定又生气了。
刚进院子,隔着老远便见萧羽站在门口,一脸的心事重重,唤了他一声,“哥……”
萧湛一摆手打断他的话,“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说,我先看看你嫂子。”
室内一片昏沉,桌上摆着没有喝完的鸡汤,还有些余温,旁边还有几盒燕窝和人参,应该是殷锦绣带来的。
竟然没有扔出去,这小财迷一定是知道东西名贵,舍不得丢。
他朝床榻迈过去,见人蜷缩在被子里,只当明溪是因为见了殷锦绣不痛快。
在床沿上坐下,萧湛眸光清明,问道:“刚刚锦绣来过了?”
被窝里的人没有回应。
萧湛又问,“她跟你说了什么?”
还是没有回应。
萧湛轻叹一口气,将手搭在被子上,她腰间的位置,“锦绣她,病入膏肓,也就这几天了,她临死前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我能够陪她度过生命最后一段时光,她身子变的这样糟糕,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我对她,心中有愧,便答应了。但我和她,只有兄妹之情,你不要多想。咱们不闹了,好不好?”
纠结了数日,他还是决定哄哄明溪,有了身孕的女人情绪本来就容易起伏不定,他也该多多体谅才是。
他说了很多,明溪始终没有给他回应,反而在被窝里抖个不停。
萧湛觉得她反应不对劲,伸手去扯她的被子,“溪儿,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瞧瞧……”
他越扯,明溪便将被子裹得更厉害,萧湛生怕她真的身体不舒服,大手一挥猛地将被子掀开,却抖出了一个穿着明溪的衣服,却完全不一样的脸。
神情瞬间冷冽,萧湛冷声,“怎么是你?”
他没记错的话,床上这个女人是殷锦绣的贴身婢女。
那婢女早已吓得一头冷汗,眼下被拆穿,整个人更是抖如筛糠,跪在床榻上瑟瑟发抖,“王、王爷恕罪……”搜搜ss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