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颁布之后,梅秋臣就想离开俊王府。
他继续呆在这里,只会让皇上更觉得梅家和王府已经建立了某种联系,对梅家不好,对俊王爷更加不好。
但明溪不让他走,“你伤还没养好呢,就算回到你自己的府邸,不还得请太医帮忙调养吗?王府就有现成的大夫,比太医都靠谱。”
其实明溪不让梅秋臣走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被撤职之后,原本朝廷批给他的府邸已经收了回去,他现在若想回家,只能去礼部住大通铺。
一个小小的编撰自然不会有丫鬟仆从专门照顾,若不养好伤回去,他这伤在礼部待不了几天就能丢了命。
“不想英年早逝,你就踏踏实实在这住着,王府不差你一个人的吃喝。”
梅秋臣找遍离开的理由,都被明溪三言两语地堵了回去,怎么都不让他走,梅秋臣无奈至极,只好继续留下来蹭饭。
这一住,就在俊王府住了三天。
眼看着已经到了要走马上任的最后期限,不走不行了,梅秋臣撑着身子站起来,正准备去跟萧湛和明溪等人告辞,没想到先迎来了叔父。
梅焘被调回京城,进宫觐见皇上后,出宫就直接乘马车杀到了俊王府。
他面带怒意,见到萧湛,张口第一句话就是,“那个畜生在哪儿?”
即使知道他说的是谁,明溪听到这句话还是觉得刺耳得很,“梅大人怎么这么大火气,我们王府住的是人,不是畜生。”
梅焘重重哼了一声,没有跟她打机锋的意思,草草跟萧湛拱手施礼,“还请王爷将逆子交还给下臣。”
“梅大人言重了。”
萧湛摆了摆手,请他进去。
梅焘气势汹汹地跟着萧湛到了暖阁,正好梅秋臣从里面要走出来,他伤势还未痊愈,脸上还透着病态的苍白之色,本就瘦削的身子站在那里跟竹竿似的。
梅秋臣显然没想到梅焘会来,又惊又喜,赶紧走上去迎接,“叔父,您怎么……”
话音未落,迎面便是一记霸道狠辣的巴掌,呼啸在他的脸上,猝不及防,梅秋臣整个人都往一旁歪去,重重摔倒在地,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
明溪一惊,瞳孔骤然一缩,“你怎么打人呢!”
梅焘不理她的控诉,只是指着梅秋臣,满脸怒容,“逆子!竟然做出这等败坏门庭、不知羞耻的事,打死你你也不冤,不以死谢罪就罢了,居然还敢躲进俊王府苟且偷生,梅家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枉费我这么多年对你的教养,你活着有什么用”
他怒吼着,咆哮着,抬起脚就朝梅秋臣招呼,一脚一脚踹的贼狠。
梅秋臣跪坐在那里,不敢躲,只结结实实地挨着,疼得脸上阵青阵白,好不容易固定下来的伤口,又崩开了,他只觉得心脏牵扯着骨头,钻心的疼。
明溪看不过去了,“他身上还有伤呢,你要踢死他吗?”
她过去拉梅焘,却被梅焘狠狠甩开,明溪没想到他的力气这么大,直接被甩了出去,萧湛眼疾手快地稳稳将她接住,蹙眉,“没事吧?”
明溪摇摇头,亦是蹙眉看着还在施暴的梅焘,她没想到文官出身的梅大人居然还会武功,而且内力不弱。
萧湛扶稳明溪,再看向梅焘目光就很不善了,他走过去抬腿拦下梅焘的脚,沉声道:“梅大人,这里是俊王府,不是梅府,望自重。”
梅焘正在气头上,哪里收的住脚,格开萧湛的脚,继续往梅秋臣身上招呼,萧湛自然不让,两个人的腿就这样缠斗了起来,谁也不让谁。
梅秋臣疼得脸色发白,眼前一片昏黑,模模糊糊的什么也看不清楚,只听得空中猎猎风声,两条腿在自己面前眼花缭乱地交错着。
梅焘就这样和萧湛打了起来,斗完了腿,就斗胳膊,缠斗成一团。
但梅焘武功终究不敌萧湛,被他肘力狠狠一击,人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了两步,身形趔趄,好不容易稳住身姿。
他一双深沉的眼睛看着萧湛不禁眯细,“都说王爷中毒失去了记忆,没想到武功却是一点没有削弱,神奇得很啊。”
萧湛面容微沉地看着他,原来他之所以出手,是为了试探他。
“拉倒吧,我徒儿要是没中毒,就你这样三脚猫的功夫,早就被他大卸八块丢到府外了。”
一声讥讽传来,傅太岩白色的身影疾风一般飘了进来,从梅焘身侧掠过,惊得他猛地一转头,只听得空中“嘶”一声,傅太岩已撕下了他后颈的一块布。
梅焘顿时觉得后脊背一阵凉意,摸了摸脖颈,鸡皮疙瘩四起,面容惊惧地看着傅太岩。
这要是敌人,他现在已经没命了。
傅太岩凉凉道:“放心,我不会要你的命,只是想替我家溪儿报个仇,在自己的地盘上被别人欺负,那不能够啊,我还在呢。”
他朝明溪看了一眼,“有师父给你撑腰呢,不怕。”
明溪甜甜地冲傅太岩笑,竖了竖大拇指:酷!
萧羽跟着傅太岩一同进来的,扶起疼得缩成一团的梅秋臣,摸了摸他的胸腔和腹腔,脸色一片沉然。
傅太岩道:“不用摸了,肋骨肯定断了。把他扶上床,赶紧给他接上。”
“是。”萧羽应了一声,也顾不得什么,直接将梅秋臣抱了起来,往床上放去,傅太岩过去,在梅秋臣腹腔运力,给他将断了的肋骨接上。
明溪看着,忍不住咋舌道:“师父就是厉害啊,都不用摸,就这么看一眼,就知道他肋骨断了。”
萧湛动了动唇,还未说话,就听傅太岩接过话道:“废话,他那每一脚都踢的这么狠,肋骨不断就怪了,才断了一根还是他脚下留情了呢。”
明溪一囧,“这样子的吗?”爱我吧25xs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