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瑟瑟,雨势渐渐大了起来,打的整个世界喧哗无比。
相比别的宫殿的安静沉寂,专门供西楚媚莎公主所住的霓裳宫却是夜夜笙歌,热闹非凡,透明的帘帐中一女带着两男,正玩到兴处,欢声笑语不断。
“公主,小人敬你一杯……哎,别动,我喂您喝……”
一个比女人还要媚上三分的男人依靠在媚莎公主身旁,白皙娇嫩的手执着酒杯,微微倾斜,要将酒往媚莎嘴里灌,却被媚莎反握住了酒杯。
媚莎接过酒杯,一双美目折射出轻佻犀利的光,站起身子,居高临下地捏住他的下巴,然后将酒杯倾斜,酒水汇成一条小流,撒/尿般灌进那人嘴里。
那人不敢躲,也不敢避,被酒水呛得直咳,吐出来的酒倒比喝下去的多,还溅到了媚莎公主的手上、身上。
媚莎脸色一变,原本带着兴味的眼神此时此刻只剩下了犀利,扬手重重掴了那人一巴掌,将人打翻在床,伴着一声喝骂,“废物,连个酒都不会喝!”
她又取过来一杯酒,抬手一指旁边一个男人,喝道:“你替他喝!”
媚莎如法炮制,又灌了那人一杯酒,那人悉数咽下,这才让她感到满意,抬手拍了拍他的脸。
“这就对了,头牌就要有头牌的样子嘛,好好伺候本公主,把我哄高兴了,我就带你们回西楚,给你们加官进爵!”
很快,欢声笑语被其他的声音掩盖掉。
一个披着白色斗篷的女子被随从抬进了霓裳宫,雨下的这么大,她身上却不染纤尘,便是从轿辇上走下来,也是踩着人的背,裙摆连一滴泥都没有。
“拜见公主。”霓裳宫的侍女和随从纷纷冲来人行跪拜礼,遵的是西楚最尊贵的礼节。
夕夏解下斗篷,还是一袭洁白的长裙,飘飘欲仙,脸上没什么情绪,脚尚未迈入内室,就听见里面的靡靡之音,却并没有停下,习以为常地走进去。
她在榻上坐下,侍女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奉上一壶葡萄酒还有一盏夜光杯。
夕夏便喝着酒,身子半倚在桌上,手支着脑袋,半眯着眼睛,姿态慵懒地观赏着眼前这一幕,看得颇有兴致,并不曾出声打扰。
一个时辰后,宣告结束。
媚莎长舒一口气,懒洋洋地躺在那里,声音还透着一丝哑惑,“你就这样看着有什么意思?落尘阁的小倌功夫还不错,要不要进来享受一下?”
“皇上就找几个小倌打发你?是不是太没诚意了?”
夕夏仰头干下葡萄酒。
帘帐拉开,媚莎披着轻纱赤脚走下来,挥挥手让随从将累瘫的两个小倌拖下去,自个儿径直往软榻走来,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葡萄酒,灌了几口。
她取来一只鼻烟壶,放在鼻子底下嗅着,眸色幽微,唇角卷起凉薄的笑,“我看中了他的一个侍卫,可惜他不肯,人家心里有人了。”
“哦?”
夕夏眉梢轻挑,侧头看着她,“你放弃了?”
媚莎也侧头看她一眼,“你我姐妹,可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吗?在舅舅那吃瘪倒也罢了,一个小小的御前侍卫我若也拿不下,还配当一国公主吗?”
夕夏轻笑,举起夜光杯,和媚莎碰了一杯。
喝下半杯酒,媚莎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问夕夏,“听说你今日受了伤,伤的重吗?”
夕夏解开前襟,白皙的肌肤赫然印着一个手掌印,但颜色并不深,只是依稀还能显出轮廓,媚莎看着,眉心一凛,“舅舅打的?”
“除了他,普天之下还有谁能伤的了我?”
夕夏这样说着,语气却并不伤情,反而带着一丝欢喜,抬起熠熠的双目,“他给我疗伤了。”
一句话,便招来媚莎羡慕的眼神,不敢置信地问,“真的?他为你疗伤了?怎么疗的?”
她连发三个问句,夕夏轻笑了下,站起身来,转到媚莎身后,将手贴在她的背上,学着萧湛的手势,道:“就这样。”
当她的手掌贴上媚莎后背的一刹那,媚莎整个人为之一僵,更加不淡定了,猛地扭回头,瞪大眼睛看着夕夏,“他碰你了?”
声音里满满都是惊讶,嗓子都差点劈了。
夕夏笑着点了点头。
“这真是破天荒,舅舅也会碰女人啊。”媚莎与有荣焉似的,也跟着笑起来,又问,“当时明溪在吗?她看着舅舅碰你,就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