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如今大旱,朝廷刚刚换代,国库空虚,派去的赈灾粮有限,治标不治本,百姓们饥肠辘辘,再加上江南天气一直毒辣,务农一个时辰就有好多人晕倒,根本没有充足的劳动力,再这么下去江南就变成荒地了!
底下的考生有的也想到了这个办法,只可惜一开始心有余悸,如今沈碧玉先说出来了,他们自然不能再说,只是心里对于沈碧玉有了一分佩服。
所有人一同堂考,另一方面也是考研考生的勇气,为官者必须有自己的主见,如果心中有好的计策而怕皇帝责怪而迟迟不敢说出来,这也无法做一个好官。
大家低声议论了一会儿,主位上的主考官纷纷不自觉的冲着沈碧玉赞赏的点了点头。
沈碧玉一见这情形,喜上眉梢,坐下来的那一刻,她转头看着沈珞漓,满眼的得意,那样子如果有尾巴的话,早就把尾巴翘上天了。
沈珞漓一直沉默着,在沈碧玉看来,这个办法是沈珞漓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如今被她捷足先登,沈珞漓就算是在这儿再想到其他的办法,也没有她这个好。
而且看沈珞漓现在这个样子,必定是被这个意外刺激的乱了手脚,否则怎么会露出那副苦瓜脸的样子。
沈碧玉一开头,其他的考生也纷纷的开口,不过大多数都是劳民生财的办法,听得主考官纷纷摇头。
直到秋试初试要结束的时候,沈珞漓依旧沉默着。沈碧玉见她这样,更是得意了,她心里在狂笑。
今天过后,她沈碧玉就会被冠上才女的名头,而沈珞漓,特意向皇帝陛下求了一个才子的身份来参加秋试,结果什么都没说出来,从此她一定会沦为他人茶余饭后的笑柄。
沈碧玉越想越得意,已经喜形于.色.了。
主考官等了一刻,见再没有举起牌子的,轻咳一声,然后开始宣布:“如果各位考生再没有其他好的建议,那本次秋试最后采纳的建议就是沈碧玉的水……”
就在沈碧玉最为得意的那一刻,沈珞漓突然举起手中的牌子,打断了主考官的话。
主考官们本来都想结束秋试初试,突然看见沈珞漓举牌子,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兴致了,毕竟办法该说的都说完了,他们也不指望沈珞漓能说出什么新鲜的。
但是出于对考生尊重,刚刚要宣布结束的主考官冲着沈珞漓点了点头,算是示意她可以说了。
沈珞漓站起来,行了一礼,仪态大方,没有一丝一毫紧张,这样得体的仪容倒是吸引了各位主考官的目光。
“主考官,对于刚刚沈碧玉说的建议,我有一点儿不赞同。”
沈碧玉没想到沈珞漓会反驳她自己写出的答案,顿时愣了一下,随即觉得她这是没有办法要哗众取众,她冷哼一声,心中充满不屑。
“一方面,江南本就缺水,天气炎热,地下水来之不易,只怕水还没有灌溉到所有的田地,就已经干了,会造成地下水的巨大浪费了;另一方面,地下水根本无法带动水车,若果要在南方用水车,还是要靠人力,如此一来,根本就没有什么改变,反倒是还得特别建造水车,劳民伤财!”
最后四个字沈珞漓说的很轻,可是每一个字都好像是一把尖刀.插.到了沈碧玉的心脏上,她猛地吸了一口气,身体微微摇摆。
她下意识的就抬头想要去看主考官的表情,当看见主考官皱着眉头认真思考时,她顿时慌了,突然低吼一声:“可以用大水车!大水车就能让更多的水流到田地里,这样就不会灌溉到一半就干枯了!”
这一声吼,嗓音尖利,十分的刺耳,全场霎时安静,紧接着不知道是谁没忍住,发出一声低笑。
紧接着这种笑声宛如瘟疫一般蔓延开来,低笑渐渐交织在一起,回荡在考堂中,带着回响,顿时让沈碧玉羞的一张脸一阵红一阵白的,想要说些什么挽救一下,可是头脑里却是一片空白。
主考官皱起眉头,看了沈碧玉一眼,顿时觉得这女子无才无德,刚刚水车之法可能也只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才对上的。
其中一位考官明显对沈珞漓更感兴趣,看向她问道:“那沈珞漓你可有什么好的办法?”
沈碧玉刚刚从天堂跌入地狱,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这会儿听到这个主考官的话,仿佛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了,怪叫着问道:“对啊!沈珞漓,你否定了我的办法,那你能有什么好办法?”
她这越俎代庖的举动顿时让在座所有的考官都皱起了眉头,看着沈碧玉的眼光带上了一丝厌恶,他们甚至怀疑如此没有家教的女人是怎么拥有才子身份的。
沈珞漓一听低下头,并没有立马回答,沈碧玉仿佛又找到了希望一般,她裂开嘴轻笑起来,因为太兴奋呼吸急促,声音透着一点儿怪异:“你没有办法,沈珞漓,你就是哗众取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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