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宫切嗣的一生,可以总结为重复着舍弃一切。但是,那个男人所放弃的喜悦和幸福。哪怕只是其中的断片,在士郎眼中都具有值得用生命去守护,甚至不惜为之殉葬的价值。
对于连这些喜悦和幸福的一小片都无法找到,继续迷茫着的男人而言,切嗣这个男人的生活状况,存在于自己的羡慕和憧憬中。
那些无法满足的**,不能填补的缺失,被如此贬低和愚弄——这怎能容忍?怎能叫他不产生憎恨?
“……我明白了,但这真让我无法理解,为何要将尚未诞生的东西擅自进行定义──还未出生之物,是无法问罪。即使是无人盼望,也不是天生就是罪恶,直到它诞生的瞬间为止,都没有受罚的理由才对。”
如此低沉的,却又隐含着愤怒和憎恨的语气。切嗣不得不承认,这不是幻觉或者相似,与其说是养子,不如说是那个家伙——言峰绮礼的分身。没错,这个少年已经完全继承了言峰绮礼的意志,除此之外别无可能。
所以,切嗣心中已经丝毫没有丝毫的犹豫。
从知道他的目的何在起,那男人就降格为单纯阻碍切嗣前进的障碍物。无论对方是怎样的强敌,只要确定是自己必须杀死的人,那就再不是抱有感情的对象。没有畏惧、没有憎恨、既不轻视也不心慈手软,考虑的只有排除一事。那就是切嗣给作为杀人机器的自己所赋予的唯一机能。
然而——只是短短几句话之后,情况却已经和刚才截然不同。
“真是可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在之前犯下了一个很大的错误……不过你也一样。如果换了一个地方,一个时间,那么你出现在距离我这么近的地方将会成为你的不幸……但是很不巧,现在看来你还是很幸运的,而你的女儿也还活着。因为我们的相遇,就在现在的这里……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像投下烧红石子的水,瞬间开始了沸腾。从士郎眼里所散出的好似利刃一样尖锐的视线,直视着切嗣。这一刻,切嗣也明白了士郎话里的意思,顿觉后背一片冰冷。
卫宫切嗣对死亡的气息很敏感,也许是因为他已经无数次见证了别人的死亡吧。目不可视,耳不可闻。可是即便如此,等待生命从躯壳中消失的瞬间,仍然可以感知到某种东西悄然降临。
就在刚才,死之风就在他和伊莉雅的身边掠过——切嗣喉咙一阵堵,胸闷得喘不过气来。只要士郎愿意,他可以在这个时候瞬间杀死他和伊莉雅。
怪物——除了这个词他不知该用什么来形容。以士郎的年龄,究竟要经过什么样子的锻炼和拥有多么强韧的精神力,才能够达到这个地步的?实在是无法想象。士郎现在的实力或许不如言峰绮礼,但毫无疑问也是一个近身战的专家,从自己站他的面前这么短的距离之时,就已经是自己的败北。
如果还有阿瓦隆的话……我是笨蛋吗?在刚才不管后果直接将其击毙,或者先搜集好情报从外面远距离对士郎进行射杀的话,或许还有胜机。但是现在,已经失去了机会了,归根到底,这是因为切嗣在伊莉雅的事上失去了方寸,以及saber对于士郎有着一定信任所导致的后果。
而士郎没有出手的原因……是因为现在伊莉雅已经醒了的缘故吧。如果杀了切嗣,只要用令咒对saber下命令,即使士郎再强也无法对抗saber。
“士……士郎?你们在说些什么呀。”
伊莉雅奇怪地问道。这也难怪,从刚才开始,士郎和切嗣就在说着她完全不明白的话。但是她也能隐隐地察觉到,现场的氛围似乎越的冰冷。
“只是一些闲聊而已。那……伊莉雅,我还有其他的事情,下次见吧。为了下次的见面,你可要好好地休养身体。”
士郎尽可能用平静的声音边回答边向门外走去。经过切嗣身边之时,他也能感受到对方向自己投来的杀意。士郎不得不尽快离开,胸中的战意在燃烧,仿佛现在就要拔出黑键,刺穿眼前的一切。
这对他们来说不知是必然还是偶然,总之,他们在夜晚的城市邂逅了。唯一能够确实明白的是——双方的眼中都对彼此抱有敌意。可说是最恶劣的组合相逢狭路,并怀抱着杀意,但双方却无法立刻展开厮杀。
正因为如此感同身受,在交错之时,士郎和切嗣同时露出自虐的笑容。没有出口的杀意,在对峙的两人之间的无声的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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