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北辰挂了电话,几乎咆哮般地继续训斥着眼前垂头的人:“你嫌命长了?又不是三岁小孩,怎么过个马路都这么笨?”
少女的头垂得更低了。
“还不服气了?”一看她这副样子,欧北辰最近累积的火气“噌噌”就往上窜,天知道刚才那一幕吓得他险些心脏停止跳动,直到现在才感觉到它激烈地恢复了跳动。
“嗯?”她只是垂首摇头,那一声不吭的样子让他又火又气又不爽,也没管周遭的人不时会投来的异色目光,气恼地伸手就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
那盈眶而出的晶莹在路灯的折射下,有如荷叶上的露珠,莹莹滚下。
想要呵斥出口的话语顿时哽在喉间,塞得他一向运筹帷幄的心瞬间如同兵荒马乱。
他的手僵了僵,伸指为她轻轻拭去眼泪,一腔怒气不觉间便柔化掉。
欧北辰叹了口气,终是低了声音:“知道害怕,下次过马路还敢不注意点?真是,笨得无药可救了。”
说到最后,已然变成一声无奈的呢喃。
谁知她抽噎着,眼泪掉得更凶了,“我,我只是、只是……”
欧北辰一时手足无措。
他过去怎么就没发现,原来他这样受不得女人掉眼泪呢?欧北辰有些无奈,向来睿智善于算计的脑子正思考着如何应对,腰间却突然一紧
“我只是好害怕,好害怕一个人走过去……我不知道怎么走,不知道怎么走啊……”
安然抱着他,哭得像个孩子,他清晰感觉到她的颤抖。
想起她站在斑马线中央的样子,那么茫然、那样无助,像是丢失了方向的孩子。
他想,她在害怕,在恐惧,可是莫名地,他却觉得,那哭泣中,有种撕心裂肺的悲伤,在绝望地撕裂着。
他的心,也跟着莫名地有些揪痛。
“别怕,我在。”
他说,手轻轻地落在她后脑的发上,温柔地扣着。
世上的事情千变万化,就如此刻,他的心上蔓过一种奇特地欲望,叫做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