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愉眼底划过一分错愕。
感受到覆在自己手腕上那点微暖的柔软又听孟忍冬这样的话语,她有些短暂地回不过神来。
而对比纪愉的惊讶,另一当事人就是完全的愤怒了。
这个戴着金项链的王老板本就看不起女人若是有机会他其实是更想要试一试孟忍冬这类型的可惜无论是房产龙头孟家还是如今的皇庭娱乐都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于是他一开始就退而求其次
孟忍冬他玩不了这个什么靠山都没有的选秀生他还碰不得么?
王老板想到自己自从当上矿场老板、又靠着娱乐圈赚了点钱之后玩过的十八线没有上百个也有几十个了方才跟在他身边的嫩模一早跟他说过这纪愉就是最近才在节目里冒头的新人,既没有煊赫的家世,在这圈里也没有什么干爹干娘。
虽说今天他是蹭了个大哥的名额来见识一下这些名导但怎么说他也不至于比纪愉这么个小明星低了去,他也就是暗示了一下这孟忍冬同为圈内人坏他好事也就罢了怎么还出言羞辱?
他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黑一通变化下来连另一侧的孔如繁都能察觉到不对。
于是孔如繁笑了一下端着酒杯过来,客气又礼貌地对王总说道:“谢谢王总赏识,不过我们已经打算成立自己的工作室。”
她话倒是说的好听了点,但拒绝的意思也格外明显。
王老板差点被她们这接二连三的羞辱气的倒仰就算勉强按捺住了,回到自己的座位也是好一阵发闷,旁边嫩模像是看出了他心情不佳,美眸一转,就猜到了他是因为什么影响心情,温温柔柔地往他怀里一靠。
王老板被那过于浓郁的香味儿熏了一下,本来就有些烦心,如今更没心思应付这小情人,谁知动作还没做出,就听见对方抬头在自己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
他神态一变,低头去看:“你确定?”
小嫩模抬手推了推他的肩膀,仿佛调笑,却又点头应下,神态里一派轻松。
王老板心中的邪火被勾起,想到刚才孟忍冬和孔如繁那态度,如今狠狠道:“好啊,我倒想看看这是什么我碰不得的十八线”
顾宁请来的导演里面,正好有对孟忍冬手头的ip感兴趣的,端着酒杯过来跟她聊天,纪愉看了看她那边的架势,主动跟孔如繁往旁边挪了几个位置。
等孟忍冬在空隙里往边上看去时
身边人早已不见踪影。
她略一怔忡,抬头去看,发觉孔如繁身边待了几个明星,纪愉也跟她们笑着聊了起来。
念及对方这迫不及待跟自己撇清架势的模样,孟忍冬捏着高脚杯的指尖不由用力了些,指尖无意识掐进指腹里,眼底的光暗了暗。
旁人唤她一句:“孟总?”
孟忍冬即刻回过神,挂了个礼貌的笑容,只是再开口时,话语里就带了几分难以被察觉的黯然,只被人当做是她惯有的姿态。
至于方才被她看的纪愉。
发觉孔如繁这个经纪人太过能干,而过来的圈内大佬又都是冲孔如繁的面子,她也相当识趣,该搭话的时候搭话,不该搭话的时候也识趣在旁,倒让人高看她一眼,觉得她和那些刚火起来就分不清场合的小明星不一样,是个能静得住的。
只是不知什么时候,一个模样俏丽的女孩儿端着酒杯凑过来,眼睛发亮地跟她说:“我有在追你的节目哦!纪愉妹妹!你们马上要开始第二轮公演了吧?”
纪愉微笑着跟对方碰了下杯子,无论旁人出于真心还是假意,她总是要有礼貌的,几杯红酒下肚间,她也挑着一些能说的有趣故事跟对方诉说。
直到
“愉愉,这杯不能喝,她刚才给你倒酒的时候抖了点东西进去。”
系统忽然在她脑海中提醒了一声,旋即又愤怒地开始骂人,若不是纪愉拦了一下,系统恨不能当即出来用狗语慰问一下这女孩儿的祖宗十八代。
面对对方有些迫切的、带了点希冀的殷切目光,纪愉却不再动手里的这杯子了,她方才就知道这女孩儿是坐在那个王老板身边的,而王老板先前在孟忍冬那儿被狠下了面子,如今看来是把账记在自己头上了。
她心中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明明这么佛,却还是能惹到人。
对方似乎不解她为什么不喝了,纪愉懒懒地笑了笑,随口道:“我今晚喝太多水了,酒力也不怎么样,去趟洗手间,失陪。”
说完她就起身想往外走,留下女孩儿有些惴惴地坐在那里。
几分钟后。
纪愉在洗手间洗脸,很是不解地问系统:“我刚才没喝什么有问题的东西吧?”
系统认真地摇头:“没有,我都帮你盯着呢。”
纪愉缓慢地点了点头,再抬眼的时候,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即便上了妆,面上也浮现出酡红来,她有些不解地抬手搓了搓自己的脸,嘟囔了一句:
“可我记得我酒量没这么差呀”
系统听见这话,突然又想起来之前被修改的世界线!
是了,太过恶意的内容能够被修改,但若是“不胜酒力”这种无伤大雅的东西,却是能够避开它的探查的,它当即道:
“愉愉,联系一下孔如繁。”
“你还是早点回去吧,这里不安全,我今晚就不该让你过来的。”
它总觉得有点醉意的纪愉很危险,哪怕已经将那些意外因子和糟糕的事情全部剔除,也还是忍不住地担心。
明明身为世界的管理者,但系统这一刻却无端端地感觉到有些丧气,总觉得自己连带来的人都护不住,实在失职。
纪愉“唔”了一声,反而出声安慰:“没事,我喝的不多,没到那么严重的地步,就是有一点点晕而已,我现在就找孔姐,放心吧。”
说着,她就站在那最显眼的洗手台处,低头摸出手机开始发消息。
宴会厅内。
小模特回到王老板身边,眼神闪烁地说了些什么,王老板正在点雪茄,听见这话,斜睨了她一眼,将人瞪的坐不住,才抬手将雪茄碾了,起身朝着外面去。
孟忍冬一早注意到纪愉出去了,如今等了半天没见人回来,又瞥见王老板披着西装往外走的模样,不知为何,眉头一皱,她也跟着站了起来:
“失陪。”
她对几位导演点了点头,在他们摆手示意她自便之后,放下酒杯,快步也朝着外面的方向去。
在看见那位王老板径直朝着宴会厅尽头的洗手间而去时,孟忍冬起初还怀疑自己是不是疑心病太重,一直到看见洗手台旁边站着,低头在玩手机的纪愉。
隔了这么些距离,她都能看见纪愉脖颈的微红。
那是喝酒上头的表现。
而走在她前方、脚步急促,一门心思冲人来的王老板半点没注意到自己后面还有人,见到纪愉就双眼放光,甚至都顾不上确认对方状态如何,将自己的西装外套取下,眼看着就想将人直接蒙住掳走
很快!
“砰”一声闷响。
他后腰处冷不防挨了一脚,整个人天旋地转地朝着洗手台边的墙壁扑去,长年在声色场的老男人难免腰力受损,这一跪下去,哎呦一声,竟短期内站也站不起来。
纪愉茫然地抬头来看,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
看了看双眸里仿佛燃着火光、怒意从生的孟忍冬,又低头看了看跪在自己身边站不起来的王老板,纪愉懵了两秒钟,试着说出一声:“打扰了?”
现在的商业战争都已经发展到肉搏的地步了吗?
孟忍冬紧抿着唇,忽而想到第一次和纪愉见面的时候,这人也是一副有些愣的样子,在三九寒冬里就穿着薄薄的夏裙,自己指尖一勾,就一声不吭地跟自己去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