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歆羽接过来，把画像一一摊开来，然后道：“姚大姐说，胡天霸是被他的兄弟下了慢性毒药，大概是四年半前，他的毒已无药可救，临时死前，他将姚大姐送走。两年前，姚大姐遇上胡天霸的堂弟阿猫，他跟姚大姐说，胡天霸死了，是被徐晨光害死的，同时也跟姚大姐说是徐晨光下毒的。

徐晨光半途加入他们的队伍，这个人很聪明，又懂得收服人心，在胡天霸死后，胡天霸大半的手下都跟了他。姚大姐说，胡天霸不会滥杀无辜，更不会杀妇孺，他只杀贪官和奸商，而且，在朝廷那么多官员，他只佩服傅三。因此，根据阿猫说，在傅三老爷回京那段时间，胡天霸已经毒发身亡，他绝对不可能去劫杀傅三。”

傅三乃是外人对傅绍德的称呼。

楚歆羽说着，拿起胡天霸的画像继续道：“这是胡天霸，我是根据姚大姐所描述画下来的。”

她又指了指另两张画像，“这是徐晨光，这个是阿猫，你可以拿去，派人找找这两个人，但不要惊动其他人，我怕他们的眼线无处不在，像姚大姐一样，我们这边找到她，可那头的人就知道了。这个徐晨光也许是用假名，但这个人对傅三的命案很重要，我怀疑他带着胡天霸的手下劫杀傅三老爷，你看看这张画像，跟他是不是很相似？”

楚歆羽说完，将戴面具那张画像与徐晨光的放在一起，两张身形十分相似，只是戴面具的握着一把弯刀，衣袖因为他的动作拉起来，手腕背上露出一个蝎子刺青。

蔺宸曜看了两眼，但并没有接她的话，而是指了指戴面具的画像，看着她问：“这个人是谁？”

楚歆羽道：“是我梦里的姑娘跟我描述杀她的人，我将他画了一下来，我怀疑他们是同一个人，如果徐晨光是戴面具的人，那他们有可能是同一批人。如果想知道是不是一个人，只须找出徐晨光，看看他手腕背上是否有蝎子刺青便行了。”

“这样太麻烦的了。”蔺宸曜说着，将徐晨光的画像和戴面具的画像收卷起来，“这两张给我，我让人确认一下。”

“可……”楚歆羽正想说可以，却硬生生的将后面的字吞回去，急声道：“你想给谁确认？许……傅盈婼是吗？你不能给她看！”

说完，她几乎整个人扑过去，将他已卷起来的画抢回来。

幸好她反应快，若是他像平时那样，扔了话后，转身跃出窗外，想追也难追回来。

蔺宸曜轻挑了下眉，“为什么不能？她当时在现场，目睹一切事情发生，让她确认是不是凶手最简单直接的方法。”

“我不信任她！”楚歆羽很直接道出自己的想法，不再跟他装傻，如果傅二姑娘不是许芷澜冒充，而是她本人，蔺宸曜这样去问，的确是最简单的方法。

蔺宸曜望着楚歆羽道：“为什么？她当时在现场，不是吗？”

“如果你要拿去给她看，我敢保证，你永远都无法查出当年的事情，还有，徐晨光还可能会被灭口。”

“你是怀疑她杀了自己的父母？或是跟这些人勾结，谋害自己父母？”蔺宸曜听楚歆羽这样说，眉心渐渐陇起，对于楚歆羽没有实据的话，微微感到不悦。

虽然他曾怀疑过傅盈婼跟小时候改变太大，让他有种违和感，但他认识的傅盈婼绝不是个无情的人，即使长大了，性格改变也大，可他不能接受，她是一个连生养自己的父母都能杀害的人。

楚歆羽说出那样的话时，便不动声色地观察蔺宸曜的神情，见他眉头紧拧，心里知道他不相信自己的话，或者说，他不相信自己认识的傅盈婼会是个冷酷无情的人，而她也不要求他立即相信自己，只要让他心里埋下一颗怀疑种子就行了。

她道：“我没有这样说，但一切都要看证据，你若相信我，暂时不要跟她说这件事情，还有，你们查到的证据，或是有所怀疑的事都不要跟她说，你一定要叮嘱傅五公子，不要什么都跟自己的妹妹说，如果她真的有问题，那你们永远也查不出来。”

蔺宸曜脸色冷凝，黑骏骏的眼眸盯着她，“证据。”

楚歆羽抿唇，想了下，道：“证据我会给你，但不是现在，还有一件事问你，你知道杀姚大姐的人是什么吗？”

“暗影。”

“暗影？”楚歆羽皱眉，听起来好像是一个杀手组织。

蔺宸曜的回答印证了她的想法，他声音清冷地说道：“是一个杀手组织，近几年才在江湖崛起，这个组织很神秘，行事狠绝，只看钱做事，而且一贯奉行一个作风，斩草除根。”

他的意思是说，杀害姚大姐的人，可能出价请暗影的杀手。

可姚大姐一家只是普通的百姓，又没有武功，哪需要出动这么多人？要是他们知道今晚行动，会遇上蔺宸曜的人就不一样了，想靠着人多，抢先一步将证人杀了。

然而，蔺宸曜的话却又给了楚歆羽一个信息，假如这些人是暗影杀手组织，那么，郑英便是这个暗影杀手组织的成员？

暗影……

楚歆羽在心里默念了几句，抬眸问他：“暗影的杀手，是不是后颈都有一个蛇形刺青？”

蔺宸曜点下头，他也是第一次跟暗影的人交上手，但鬼烨却知道很清楚，每个暗影杀手后颈都有一个蛇形刺青为记号。

果然，这个杀手组织跟许芷澜有关，郑英是暗影的人。

如果这些人来自杀手组织，那么她更有理由相信，为了得到香家的“七星醉魂”控制这些杀手，许芷澜和她背后的人设计陷害香家，只要香家消失在人世，便没有人知道“七星醉魂”。

又是几百条人命与许芷澜扯上关系，为了自己的私欲，为了所谓的荣华富贵，她到底还要牺牲多少人？

如果不揭发她的真面目，鄂国公府也会被连累，那是她的至亲，她绝不会让她顶着傅盈婼的名字，将傅家百年世家的名誉毁了。

楚歆羽思忖一下，道：“我想你去查查一个人，若是这个人能证实与暗影有关，那么，不用我说什么，你自然会明白。”

“谁？”

楚歆羽道：“郑英，他原是傅三老爷的副将，如今是浙江都察院左佥都御史兼总兵，他后颈有一个蛇形刺青，他从来都不会赤着上身，也不会跟同僚一起去浴堂，可能是想掩饰他身上的刺青。”

事到此，她也顾不得那么多，只要他去查郑英，一切都明朗了。

蔺宸曜皱眉，“你怀疑他是暗影的人？还有，你是怎么知道他后颈有个刺青？”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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