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母听到儿子这个回答顿觉欣慰。
她偷瞄儿子好几眼,见他虽然答应了,但却不太高兴心下觉着不能把外头门口的母子二人逼得太惨。
本来嘛儿子本来就对她们母子歉疚要是她们被人欺负,难保他会忍不住出相助。这可不太妙!
想到此,罗母掏出两个银锭,递给丫鬟:“拿去给纪姑娘,让她带孩子去吃饭孩子嘛吃饱了自然就不哭了。”
丫鬟领命而去。
罗母劝道:“子沣你放心宝是个很好带的孩子只有饿了才哭。只希望淑荷能心疼一下孩子,赶紧带他吃饭……你回去歇着吧一会儿我让人把新衣给你送过来。”
话都说明白了,如果纪淑荷还不离开那就是她不懂事。
闻言,罗子沣颔首,像是放心了一般,起身回了房。
门口的纪淑荷看到丫鬟的两枚银锭,只觉得讽刺。当初罗子沣和她成亲时别说宅子,就是像样的聘礼都凑不出因为他读书乡下还欠了不少债。
活脱脱一个举步维艰的穷书生。如果不是遇上她他已经不能继续求学了。
两家在筹备婚事时,纪淑荷为了不让他为难,也为了不让自己太丢脸。让人偷偷送银子出来给他置办聘礼。这宅子是她给银子买的,罗家的所有东西都是她的嫁妆置办的,包括罗母头的银子,那都是她给的。
丫鬟见她不接,催促道:“老夫人说了,孩子饿了才会哭,您赶紧带着孩子吃饭去吧!”
吃饭?
当她是要饭的吗?
这些银子曾经都是她的!
罗母拿她的银子来打发她,还一副打发叫花子的态度,纪淑荷满腔怒气无处发,憋屈得她呼吸都困难。
俩人成亲年,罗子沣一个秀才,挣出来的银子还不够他自己两顿酒,这年来整个罗家吃的用的,哪样不是她纪淑荷的嫁妆?
当初和离时,为了假戏真做,不惹纪父怀疑,纪淑荷把属于自己的嫁妆全部搜罗了干净。但认真论起来,还有许多东西没收,譬如这个宅子和宅子里的所有东西,譬如她给罗母的体己,譬如……她的心。
现在想来,就是后悔!
丫鬟看她发呆,不耐烦地把银子往她一塞:“赶紧走吧,明天主子就要和沈姑娘相看了,方才老夫人说,如果顺利,会很快定下亲说事,你以后别再来了!”
纪淑荷瞪大了眼:“他要相看?”
丫鬟一脸莫名其妙:“主子还年轻,肯定要相看啊!”
要么说罗母有心眼呢,她打发出来的丫鬟平时是照顾罗子沣起居的。也就代表此事罗子沣是知道的,落在纪淑荷眼,于她打击更重。
纪淑荷确实难以接受,她后退一步,整个人都没了精气神。两锭银子滚落在地。
可笑!年感情,她倾尽心力扶持的男人,只给她二十两银子,就想了结?
全氏他们离开之后发生的事,都有人禀告给父女俩。
送走了母女俩,纪府似乎空了许多,但对于父女俩来说,却觉得刚刚好。
刚用午饭,纪父捧着一杯茶,闲适地靠在椅子上:“全氏说我的孩子还活着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好了,如果是个好的,我就分他一些家财。如果这个败家子,那我就当他不存在。没有放在我跟前养的孩子,我是不放心的。好在,那个孩子是你。”
他语气里满是庆幸。
苏允嫣心里有些酸涩,那个孩子……已经不在了啊。
不过,她本就是来弥补遗憾的。能够查清纪淑颜的身世,让她知道自己不是寄人篱下,知道疼她的纪父是亲生父亲,她应该也会高兴。
苏允嫣抬眼,认真道:“爹,我也很高兴,我的生身父亲是你。”
一时间,屋温情脉脉。
父女二人闲聊,比起以前,现在两人亲近了许多,天南海北,什么都说。
越是聊,纪父越是惊喜。
以前女儿被全氏约束着不让与他亲近,他只知道女儿是个温柔的性子,却不知道她懂得这么多。为人豁达知理,待人接物都有理有据,堪比男儿。
他有些庆幸女儿的坚强,在逆境也能成长得如此优秀。欣慰之余,叹息道:“只要想到你要成亲,我这心就难受。”
苏允嫣:“……您就是自找罪受!我说要成亲了吗,你着什么急呢?”
纪父也不想受这罪啊,委屈道:“我也不想你成亲啊,可你都十八了,再耽搁下去。还有人娶你么?”
苏允嫣张口就来:“女大抱金砖。要是按男人十八岁成亲算,我二十一成亲刚刚好,且早着呢。”
纪父无语。
和女儿亲近之后,他发觉她以前的乖顺都是装的,有点没大没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