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劳捕快接着摸不到头脑的上令,还是带领捕快兄弟们见到了这位新上任的班头赵江。
猎户出身的赵江身形高大,因为得授真箓的关系,脸上的菜色也消失不见,整个人看起来红光满面,就好似是大户人家的子嗣一般。
观此面相劳捕头顿时惊疑起来,到底是城中哪家的少爷送来,但是捕快只是吏员,要是真想搏个好的前程,应该捐个官,或是加入军中。
相比于这样的吏员身份,军籍更好晋升,实力的提升也更加迅速。
看赵江的臂膀和虎口,该是习武之人才对,如果能成为卫戍的兵将可比成为捕快要好。
不过他也无心关切那么多,只觉得既然是上令就好好遵从,也许人家家里有什么不一样的打算。
“赵兄弟。”劳捕头笑呵呵的拱手,随后看了一眼大早上来到县衙的捕快们。
七扭八歪的依靠在旁,或是拄着水火棍,或是仰头睡眼惺忪的打着哈欠,一副没有睡醒的模样,又或是微微愣神,随后又嘿嘿傻笑,似乎还在回味昨夜的暖玉温香。
这一帮子人实在让他面色有些挂不住。
再看跟在赵江身旁同样换上官服和腰刀的人,那些人板板正正、规规整整,就好似是军中兵卒精锐站在了他的面前似的。
虽然只有寥寥四人却让劳捕快更加惊讶。
同样惊讶的还有一人。
正是县丞的卫戍兵马统领。
原先该是县尉的,只不过县尉也被县太爷兼任着,他这个曾经没什么存在感的杂牌将军就成了统领,手底下管着四百多卫戍兵卒。
当然,真正算起来可能才二百多人,毕竟吃空饷喝兵血已经是常识,再加上那些老弱病残、赖在军营的老兵油子,敢战能战的有一百人都算多的。
但是现在他的面前就多了十来位。
校场沙尘卷,矗立着今日早操的兵卒。
李统领皱着眉头,他不明白他亲叔父为什么要安排这些人加入卫戍,不过作为一个本就没什么本事的小官,他也并不是很在意这些。
只觉得奇怪而已。
这些人看起来有些不太一样。
要说他们的相貌其实和其他人没什么不同,就是觉得精气神分外不同。
为首者名为李阿生。
李阿生自然就是道观的得授真箓的李阿狗,只不过总不能用原先那样的名字来,不管本事如何,第一印象总会被人轻视,因此就换做阿生。
“李阿生,新任百夫长。”李统领看着面前的一群老弱病残也不觉得如何,就将任命说了出来,随后打着哈欠就要转身下点将台。
他还回想着今日清晨的暖香,那一双丰腴长腿,让人不由得畅想回忆。
也就是他大叔吩咐的事情,不然他才不会在这个时辰爬起来,往日的时候哪有什么校场早操。
“统领,我不服!”
军卒之中一膀大腰圆的汉子昂声,指着站在一旁身着百夫长甲胃的李阿生说道:“李阿狗凭什么当把总,有本事与我一战。”
军营与官场其实并无二致,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李阿生突然成为把总,不说原先知道他底细的人不服,就是有些能晋升把总,或是只等活动活动的人也同样不会信服。
李孝利饶有兴趣的看着说话的汉子。
那人叫王赖东,世袭的军户,家里有一副不错的甲胃,只等着升任把总让自身甲胃升为百夫长符甲,更进一步。
平日里也没有少孝敬他的银子,就等着这个缺,没想到到嘴的鸭子让人截胡了。
看样子赖东还认识李阿生,如此可就有趣了。
一个是孝敬他银子,上下打点的大户,另一个是叔父钦点的把总,他当然知道孰轻孰重,便出言呵斥道:“衙门有衙门的考量,再喧哗,休怪本将治你个以下犯上的罪。”
李阿生拱手道:“统领,军中战将以实力说话,我愿意与他交手。”
李孝利顿时皱起眉头。
他此举可是在保护李阿生,怎得这人不懂人情。也许是对自身实力自信,以及身上那把总符甲的厉害,所以觉得可行。
只不过,靠着甲胃和兵器赢人,名声可就更不好了。
眼见事态如此,他也懒得多管闲事,摆了摆手道:“那就试试吧。”
李阿生此时已经解开身上的符甲,将长刀递给身旁跟他来的授箓兵卒,随后看向王赖东说道:“赖头东,我们也是老相识了,来吧。”
“李阿狗,我以为你当了逃兵。”
王赖东狞笑一声,活动着自身的筋骨。都是邻里乡亲,谁不知道谁,李阿狗原先就不是他的对手,现在更不是。
“喝。”
说话的功夫已经冲到李阿生的面前,沙宝一样大的拳头直奔李阿生的脑袋。
李阿生脚步错开,微微闪身下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