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在袖袍中的魔头发出尖锐的爆鸣,鼻涕眼泪宛如泉涌,一下子糊住了自己那张黑炭般的鬼脸。
它以为自己用的是驱虎吞狼之计,然而它没想到老虎和狼认识,还相谈甚欢,老魔头转头就用它换了秘法。
“小的还有用啊。”
“老爷!”
“看在小的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小的一命,我不想死。”
魔头哭嚎的更厉害了。
它自诞生以来,就受到禁锢,从来都没有吃过几个人,还做了几百年的苦力。
后来摆脱老魔头,能大肆屠杀,吞魂炼魄,又被大头鬼捉住,
以至于现在他终于要死了。
魔头像是个无助的小孩儿一般抱头痛哭,苦苦的哀求:“老爷,小的是宗门的功臣啊,小的还有用,小的能做幡奴为老爷鞍前马后。求求老爷不要卖了小的,小的还有用,小的还有用……小的……”
魔头像是失去了蛊惑人心能力只重复着自己还有用。
“小的知错了,小的再也不跑了。”
涂山君冷冷的看着它。
或许人心一善,还真将魔头当成了好东西。
然而这东西就像是一头养不熟的荒兽。
现在它不是知错了,它是知道自己要入幡了。
“小的不想死。”
“我不想死。”
“……”
魔头可怜的蜷缩成一团。
许是知道自己根本唤不醒铁石心肠的老魔头,魔头尖声厉啸。
指着涂山君怒骂道:“老魔头,你卸磨杀驴,不得好死,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你别让我活下来,只要我活下来,天下都会知道你能进阶的秘密!”
涂山君不置可否。
以大头的谨慎。
魔头落在大头的手里,只会更好的闭嘴。
涂山君念了个咒语,吧嗒一声,魔头感觉自己脖子松快了,原来是那森白圈子已经从他的脖颈处脱离。
本该喜悦的魔头此时却完全没有色厉内荏的模样,反而伸手想要抓住那即将飞走的森白圈子。
“完了。”
“彻底完了。”
“……”
“道友放心,它不会吐露半个字。”
大头笑呵呵的将魔头揣入袖袍。
他平生最不喜欢的就是危险,一旦有苗头生出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离开漩涡,又怎么可能让自己身处于漩涡之中呢。
想到这里,大头拱手说道:“我此行前来面见道友,不仅是为了问清楚来由,也是辞行。”
“辞行?”
“不错。”
“我要前往元央域,寻找铸造宝物的材料,这就要启程了。”
“我还有一事……”
“道友请讲。”
涂山君沉吟起来。
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那件事。
不过现在能够咨询的也就只有大头了。
就把当年在小荒域阳城地下遇到阎浮道君,然后陨炎道兄获得传承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想要问问大头的看法。
大头坐直身躯。
阴晴不定。
“道友的意思是说,这个人把自己的道拆成三份,你知道的前两份获得传承的人已经去转世,如今得到传承的是阳城的陨炎?”
大头抿嘴,眉头紧皱道:“天阳神宗的陨炎,具备凤血,一路高歌猛进,现已成圣。”
“成圣了!”
涂山君惊讶之中带着喜悦道:“好啊!”
陨炎道兄成圣,就意味着终于不再是外宗的代表修士而是一位真正的拥有自己实力的修为。
从此就能够在宗门掌握自己的命运。
这岂不是一直是陨炎期望的事情。
现在他终于做到了。
大头说道:“不好。”
“不好?”
“那个人正希望获得他传承的修士越强越好,只有这样才能完成他的大计。”
“他是在一气化三清啊。”
“正在布局自己活出第二世。”
涂山君问道:“具体呢?”
“有什么办法能将陨炎道兄摘出来?”
“我不知道。”
“你怎么能不知道呢,你是大能啊!”
大头摊手道:“我没活明白。”
“不过,我怀疑……他还没死。”
“还没死?!”
涂山君嘶的吸了一口凉气。
他怎么忘了这件事。
也许阎浮道君根本就没有死。
两人均是沉默。
涂山君抬头看向对岸身着锦绣红袍的大头,神色突然严肃了起来,压低了自己的声音问道:“道友,你,真的……死了吗?”
端起酒樽的大头神色一滞,笑着说道:“你猜。”
“我猜不出你死没死。”
“但我猜阎浮道君手里有仙药。”
大头面容一僵,板着脸说道:“道君也保不住仙药。”
似乎觉得自己的话不够有说服力,大头又补充道:“他手里要真的有仙药,我就能炼出一杆一模一样的尊魂幡。”
涂山君笑呵呵的说道:“我猜的。”
大头眼角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