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安自嘲地笑了,她承认自己挺坏的。她对自己的母亲太过冷漠了,明明已经厌恶到极点了,但还是纵容着姚琴。
嘴上对姚琴说着“我不恨你”“你永远是我妈妈”,还帮她还债,给她生活费。其实只是因为怕她最终承受不住而选择结束生命。
如果最后这个女人的选择是因为“女儿的恨”,那么自己就会受到谴责:亲人的,还有心灵的。
因为哪怕是姚琴坏事做尽,她还是被外婆、阿姨、舅舅所包容着啊。而谢安安,不愿意让自己残酷的一面暴露在这些亲人面前。不想让他们说她冷血,说她势利。
还有她也不知道,若是姚琴真的离开了这个世界,她会不会晚上做噩梦?会不会夜夜梦到这个女人?
姚琴见谢安安神色冷漠,笑容近乎诡异。她还是有几分顾虑的,声音也不禁少了些气势:“我也不去吵你外婆了,我先去睡了,你也快休息吧。”
谢安安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等看着姚琴进入主卧之后,她便关上了卧房的门。姚琴说梦话的声音很大,她不想在晚上听到。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听着那些梦话,大抵可以知道她这些年的生活,不堪入耳。谢安安知道这是病,但她目前确实没有精力去帮这个女人治了。
这是心病,怕是难治。
重新躺在了床上,谢安安却睡不着了。她有些害怕睡着,父亲晚上睡得很熟,但他明早起来肯定能看到姚琴,到时候必定又是一场风暴。
她怕一觉睡醒,就听到父母的争吵又或是凌晨被他们的争执吵醒。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眼睛有些酸涩。她就不应该回来的,姚琴肯定是因为知道她回来,所以才想回家的。
在江城的时候,天天想着回家。回到家里,却发现这个家并不能带来她想要的宁静。
那个女人如此理直气壮,不过就是因为有她这个女儿在这个房子里,所以觉得回来住天经地义。
父亲不会赶她,但争吵是少不了的。几乎所有的人都对她抱着宽容的态度,觉得她肯定已经知错就改了。只是因为觉得她如今可怜,所以她过去犯下错都可以一笔勾销。
但是怎么可能呢?她如果真的会改,就不会先迷恋上赌博后,输光了家里的钱又去勾搭外面所谓的“有钱男人”她就不会在欠下了巨款之后,还去卖房给外面的男人去补贴所谓的公司
谢安安清冷如月的眼眸中满是嘲讽,这个女人注定是不会安于平庸的,她才不会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呢。
其实想想,她又有什么资格去评判她的母亲呢?
她身体里不是留着和那个女人一样肮脏的血液吗?她的钱不也是从陆淮南那里得来的吗?
她和姚琴的唯一区别不过就是:她还没有结婚并且陆淮南是真的有钱罢了。
所以,谢安安躲避爱情,畏惧婚姻。
父母的婚姻在她的心里蒙上了一层灰色的布,她不知道两个人爱情的保鲜期到底有多长,她怕走到后来会是另一个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