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开眼睛，混沌的瞳仁，变得清澈起来，里面蔓延的，全都是冷漠，她冷淡的说：“叫我若曦，还有，快点回答我，你与秋雨，究竟是什么关系？”

“我……若曦，我不想伤害你，真的不想。”莫风依旧在顾左右而言其他，他其实也明白这样的回答，根本就不可能搪塞过去，但他就是说不出口，即便是曾经的眠小绵，都不会谅解一个背叛了她的他，而现在的蓝若曦，变得现实，变得冷酷，已经不再是天真小女孩的她，更加不可能原谅自己。

他的表情，就像是在跟眠小绵说，求求你，不要再问了，可以么？

“回答我！”

眠小绵再次加重语调，冰冷的眼神，让车子内的气氛，越发变得沉寂。

嘎吱！

庞大的心理暗涌，让莫风再也没有心思开车，他猛地踩上刹车，优良的性能，令这辆法拉利骤然停止，像是两个人之间的空间时间一样，都一瞬间停止下来。

他看着她。

眼神痛楚。

而眠小绵。

眼神残酷。

“回答我！”眠小绵问了第三遍，纵然自己也是心痛不已，可她依旧选择逼问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莫风终于开口，这个也已经遍体鳞伤的男人，终于放下了自己最后的尊严，“若曦，你原谅我好吗，那是一场不该发生的误会，我不知道我跟秋雨之间究竟为什么会发生那种事，但你相信我，我不是……”

“你要告诉我，你不是故意的？”

眠小绵轻声问，她忽然笑了，这个笑容里面，似乎暗含着放下的味道，不仅仅是放下两个人的这一段感情，还有放下希望的感觉，“这种事情，你觉得是一个巴掌能够拍得响的吗？？”

莫风怔住。

这是眠小绵能够说出的话吗？

以前的他，从来都没有听到过，他认识的眠小绵，是一个无比天真，无比单纯的女孩，甚至最可笑的时候，她连女性的生理期都完全不清楚，当看到血液从身体中流出来的时候，紧张的像个孩子。

可现在呢。

眠小绵的单纯终于脱胎换骨，换做了名为腹黑的全副武装，她的善良，也被冷酷侵蚀，变得越来越小。

眠小绵，已经完全蜕变成了蓝若曦。

“若曦，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可是……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不管你打算用多久的考验来原谅我，我都愿意接受你的考验。”

莫风仍旧不想放弃，他猜测，这是欧阳晨在她身上留下的改变，虽然欧阳晨的计划并没有成功，可眠小绵依旧因为这件事，脱胎换骨了。

冷笑着看他，眠小绵像是在看一出笑话一样，在莫风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她终于开口：“好，既然你要我给你一个考验，我就给你。”

“若曦……谢谢。”凝视着那一双完全陌生的眼神，莫风突然觉得词穷起来，到了最后，竟然只说出一句谢谢。

难道自己与她，已经天涯两隔了吗？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天涯海角，而是你坐在我的面前，我却觉得你变了，再也不认识你了！

莫风现在的感受，便是如此。

“杀掉她！”

同样凝视着那一双充满期待的眼睛，眠小绵毫不犹豫的说出这三个字。

莫风惊怔住，像是一尊雕像，而且还是那种充满裂纹的雕像。

“你说什么？若曦？”

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眠小绵轻声说：“难道你没有听见吗，我说的是杀掉她！”

“秋雨？”首发

吞咽下一口唾沫，莫风不能置信的问，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挚爱吗，充满杀气，充满暴戾，似乎在眠小绵的心中，伤害过自己的人，都该死！

点点头，眠小绵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怎么了，觉得意外吗？”

“……若曦，我没办法相信，这是你能够说出来的话。”莫风惊愕的看着她，“以前我认识的那个眠小绵，是天真的，是善良的，她甚至不忍心踩死一只蚂蚁……就算我跟秋雨做出了伤害你的事情……你也不能……”

“我变了？”眠小绵回味着这三个字，但她一想要拒绝改变，就似乎能够看到自己身后那不断涌来的黑暗，现在她明白了，莫风没有能力将她从黑暗的池沼中拯救出来，唯一能够拯救她的，就是变得强大，“为什么你不说你自己变了，以前我认识的莫风，至少在我印象中的莫风，永远都拥有着一张雕刻般的面容，冷峻，才识过人，而现在的你呢，变得怯弱，无能，嗯，这样说也不对，你倒也不算怯弱，连背叛老婆的事情都做的出来，也不能算是怯弱！”

“眠小绵！”

莫风竟然无法忍受眠小绵的话语，他第一次对着侃侃而谈的眠小绵，大声吼了出来。

暴戾的声音在车子里面不断回响，周围车辆如梭，街景华美，可这在他们两个人之间，都像是空气一样，只有莫风的声音，才让他们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