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秋远不知道我和任平生在这株树下做过什么事,但我本能地就向和任平生一起挖出叶流萤手书的位置看了过去。这一看不打紧,就是那个位置,赫然摆放着一张写满蝌蚪文字的黄符。
我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失心疯了。居然走上去直接把黄符揭了起来。我只是看到这个符心中一喜,觉得秘密一定就在这黄符下头。因为上一次任平生的留字就在这黄符下头。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这其中会有什么不妥。
因为任平生叫我一个人到这里来,难不成我潜意识中。竟在相信他不会害我?
就在我揭开黄符的刹那,聂秋远忽地闪身挡在了我的前头。他左手将我往后一拉,右臂一抬,只听“擦擦擦”细微地三响,然后是秋轻轻地哼了一声。
我吓了一大跳,定睛看时,却发现秋露出来的一截右小臂并排齐整整地钉进了三颗透骨钉,他手臂白皙的肤色瞬间变成了青黑。再仔细看,那三枚暗器上居然还细细地刻了字,写的分别是:还、给、你。
聂秋远抬左手运功轻轻一吸,便将那三颗透骨钉拔了出来,从伤口喷涌而出的血液居然变成了漆黑如墨的颜色。他迅速从怀中掏出一只药瓶,倒出三颗丸药内服,又在伤处洒了一些淡黄色的药末。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我吓得呆若木鸡,可是我什么忙也帮不上。这就是说,任平生又想杀我了,而聂秋远用自己的身体替我挡过了一劫?
“秋,你觉得怎么样?这,到底是什么!你不会有事吧?!”我感觉自己快要急哭了。
聂秋远的目光一柔,露出了一个微笑。
“我的名字,不是叫得很好吗?”他的注意力完全没放在重点上,看我着急,才又补了一句,“没事,是我自己的毒,我有解药。”
自己的毒?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聂秋远蹲下身去,拨开放置着黄符位置的杂草和泥土,那里赫然静置着一只玉瓶和一张字条。那玉瓶应该是一个药瓶,因为看上去和我们在叶流萤遗物中发现的药瓶是同一种类。而字条上,则是任平生飘逸的行书。
“阿萤,我说过叫你一个人来的,否则后果自负,不是么?你一定不是一个人来的吧?你一定揭了我的符了。那么暗器,玄武,你就受着吧,你的东西,还给你。”
“阿萤,像你这样的小傻瓜,一定偷偷地下了决心要把那邪门功法练下去了。所以,这瓶药可是我一夜未合眼才做出来的。你原来的那瓶,药性虽烈,但对身体的危害也大,我这个要好得多。你也不必谢我,我就是想看看你还能做出什么古怪的事情来。”
“阿萤,我会一直看着你的。寂寞的时候,不妨来找我吧。”
落款还是“一蓑烟雨”。
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任平生脸上幸灾乐祸,不怀好意的笑容。
还没等我想清楚到底是什么意思,信笺就被聂秋远一把抢过去,运上内力,一震震得粉碎。
我抬头一看,他脸色发黑,似乎十分生气。
我一下子慌了,而且看着他青黑肿胀的右臂,忽然间心疼起来。秋受了伤,中了毒,这不都是我的鲁莽害的吗?
唔,原来看到他受伤,我心里的滋味是这样的啊!
“对不起……”我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一些发颤。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微微低垂了眼睑。
“他为你做的这件事,比我做的有意义。”
聂秋远说话的语气里,竟带上了一丝与他气质完全不符的赌气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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