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回来的太早……”别说是像乔奕谌这样经常应酬不断的生意人,就是普通的上班族,五点下班六点到家这种情况也不多见吧?
“别人都嫌自己家的男人回家晚,你倒好,嫌我回来早了,嗯?”乔奕谌弹了一下我的脑‘门’儿,“我有时候都想撬开这古怪得可怕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都装了些什么!”乔奕谌嘴角弯起来,眼睛里笼着宠溺的笑意。
“……”我脑袋里平时都装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一片空白。我像个‘花’痴似的看着乔奕谌,他现在眼角眉梢的笑那么轻松那么幸福,如果可以让他一直这样笑,无论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看什么呢?”乔奕谌下意识地抹了下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你今天比较帅,我犯‘花’痴……”我就是这样一个口不对心的姑娘,宁愿说自己犯‘花’痴也不想承认是心疼乔奕谌。
“嗯?”乔奕谌‘摸’了‘摸’我的额头:“是不是发烧了?”
“噗……”我忍不住笑出声来:“没想到你还‘挺’自卑,难道只有我烧糊涂的时候才觉得你好看吗?”
“我又不会变脸,今天和昨天还能有出入?要出问题,也是你出问题……”乔奕谌把我按在椅子上:“吃饭了。”
我拿起‘女’佣送上来的热‘毛’巾擦了擦手,然后拿起筷子吃饭。
吃完晚餐后,我抱着自己笔记本电脑去了书房,把杨程锦给我的盘‘插’在电脑上,点开后是两个文件夹。其中一个标注着患者的姓名之类的相关信息,是容清浅的病例――三年前的。
病例的内容跟容清浅曾经说过的出入不大,身体受酷寒不易受孕之类的。我又点开了另一个文件夹,里面是一些林林总总的检查报告还有手术单之类的东西――容清浅三年前做过人工流产,这件事我一直都知道。
那时候父亲刚因脑溢血住院治疗,我每天都往医院跑好几趟。有一天,我看完父亲回霜林醉上班。没想到刚走到电梯间就赶上医院停电,虽然医院有应急供电系统,但是电梯除了通往手术室的,其他的都不开。问了一下是电缆坏了,想要修好是几个小时以后的事儿了。我就从楼梯往楼下走。走到10楼脚就痛得不行,只好脱了高跟鞋拎在手里光着脚走。下到6楼时就听到有断断续续的啜泣声,那个场景让我记了久――
楼梯间里没有开灯,唯一的光源透过打开的半扇‘门’投‘射’进来的。一个身材单薄的‘女’孩蜷缩着身体蹲在‘门’旁边的角落里,她努力地克制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仰头看着站在‘门’边长身‘玉’立的男人,光只打在她一半的脸颊上,另一半脸颊隐匿在黑暗中。她的眼睛又黑又亮,眨动一下眼睛,一颗晶莹的泪珠就从浓密的睫‘毛’上滚落到脸颊上,沿着脸颊蜿蜒而下……
我从没见过谁可以哭得这么美,那时的容清浅像个在尘世中‘迷’路的‘精’灵,脸上都是让人不忍伤害的脆弱的楚楚可怜。她用纤细的手指捉住方天宇的‘裤’脚:“阿宇,我想要这个宝宝……别让我拿掉它,好不好?”
“清浅,我不爱你也不会爱这个孩子,不被深爱的孩子不该来到世界上……”方天宇弯下腰抹去容清浅脸上的泪水:“那天晚上我们都喝多了……根本就是个错误,是错误就得纠正。你拿掉孩子,我会在那些资产评估上签字,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么多……至于其他,真的很抱歉……”
容清浅捉着方天宇不肯放手:“阿宇,我不要‘抱歉’……呜呜……我只要宝宝……呜呜……”
方天宇把容清浅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然后拍了拍的她的肩:“清浅,我不是你的r.r,你是个好姑娘,会遇到更好的人……”
容清浅像是被‘抽’去骨头的小动物,软软地跌坐在地板上。那样无助与绝望,让人动容无比。可是却没有打动方天宇,他大步地走出了楼梯间……
我当时特别地同情容清浅,也为方天宇的绝情而寒心。是的,即使那一刻我知道方天宇为了不对容清浅和孩子负任何责任而出卖了景容,我依然同情容清浅。但是这种同情仅仅维持了几分钟,因为只是几分钟之后,容清浅就从地板上站起来,她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嘴角噙着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与刚才那个即将失去孩子而哭得肝肠寸断的‘女’人,简直是判若两人。
这时‘门’口又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衣着干练的‘女’人从电梯间路过又折回来:“容小姐,您怎么在这里呢,手术室准备好了,从申城请来作为主刀的‘妇’科专业也到了……”
容清浅眯了一下眼睛沉‘吟’道:“手术的事情要绝对保密,如果有人来查……就说我是两天后才做的常规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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