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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这一遭,真要说起来却是宋七月相邀。(wwW..l)
聂勋这边昨日就已经收到宋七月的邀请,邀他下午来这里碰面。
而莫征衍这边,他却是刚刚出警署,只从律师口中得知。宋七月有相邀,立刻就过来了。
但是他们两个男人,却是都不知道原来今日的邀约里原来还有第三个人,这第三人便是面前的这一位,而此刻,宋七月还未到。
原本莫征衍是一个人独自静坐的,齐简和何桑桑都在外边等候。
聂勋到来的时候。齐简两人看见了聂勋一行,于是就在这个瞬间进了来。自然是不放心这位聂先生,疑空中途会横生出事端来。
聂勋倒也是没有想到,莫征衍竟然会在。
当下双双一站,左侧是聂勋,内侧是莫征衍。两人各执一面,看似云淡风轻,可那气氛却变得微妙起来。
这茶馆的经理也是见过些世面的,毕竟先前也跟随唐家大少的下属,可今日两位大少亲临,一下子倒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聂先生要品什么茶?”眼见莫大少处早已经上了茶,经理问向聂勋。
“这里有什么好茶,你上了就是。”聂勋也不挑,吩咐了一声道。
经理赶忙就去准备了,急忙退出了包厢。顷刻间,倒也是没有人出声。直到经理送了茶水折返而回,这里却还是维持方才离去时的模样。静的出奇,也是静的诡异。
“聂先生,请用。”经理小心奉上,又是为莫大少这边添了茶水。
茶香袭人,此处虽然简陋陈旧却是幽静异常。
“果然是好茶。”聂勋品茶赞赏道。
莫征衍垂眸轻嗅,他笑道,“这经理送上的茶和我这里的原来是同一盏。也是能一同品一品了。”
聂勋幽幽抬眸,“温泉的水,取了凌晨黎明破晓之前最清澈的一段。”
“上好的茶叶,取了最嫩的叶心,来自杭城。”莫征衍慢条斯理回道。
“只是可惜,如果煮水的时候能够配上更好的茶器就好了。次等的茶器,会掩盖泉水原本的清澈。”
“杭城虽好,茶叶不远千里送过来,搁置的时间却是长了,也是丧失了这份鲜意。”来节状划。
“依莫总所言,那么该选哪里的茶叶?”
“我倒是想要知道,依照聂总说的,煮水的茶器又要选哪一种?”
两人漫不经心的说着。却是评头论足起茶艺来,茶楼经理在旁听的汗津津,只能赔笑,这到底是来品茶还是来砸场的?
两人沉眸望着各自,却是同一时间,两人同时开口――
“建最好的防潮阁,一年四季常温衡量,温度控制在零到五度之间,这样可以较长时间保持茶叶原有的色泽和香味,弃冰箱,用藏冰窖最好。”
“天青的茶壶虽然质朴,但是紫砂还是最好的,而且这紫砂摸上去,一定要触手生温,要做到泡茶色香味皆蕴,暑月夜宿不馊才好。”
一人论茶叶,一人论茶具,经理听的瞠目结舌,在场周遭的下属也是伫立不动,经理动了动唇,“这……”
“经理,你说是么?”又是再次,两人同时发问。
“这……”经理已经慌了,“是是是,两位说的是,小店还有很多不足之处,以后会完善……”歉然说完这一句,经理近乎是落荒而逃,“两位请慢用,有什么需要请随时吩咐。”
终于又静了下来,这一番饮茶论仿佛有了结果又仿佛没有,聂勋道,“没有想到莫总对茶艺这么研究,难道是打算离开久远后去经商茶道。”
“我才是要刮目相看,聂总除了是心理医生外,原来对茶道也这么有建树,真是多才多艺。”莫征衍笑着回应,“难道说茶道也是蛊惑人心的一种方式?”
“呵。”聂勋一笑,“莫总说笑了,茶道怎么能蛊惑人心,人心所向本来就是这样,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只是茶能暖心,也能寒心。”莫征衍静然道。
“今天还真是没想到,莫总也会到。”骤然定睛,聂勋笑意不减,忽然,他辗转叹了一声,想起了什么道,“我差点忘了,现在的久远早已经不是莫总当家,这一声莫总该换人了。”
听闻此言,何桑桑眉头一凝,齐简暗中握住了她的手腕。
莫征衍对上他,那茶盖还在轻轻拨动杯口,“我也没想到,聂总会在这里。聂总每天这么忙,现在身边又没有了得力帮手,一个人怎么忙的过来。”
“能干的人才倒是都有,不差一个两个。”聂勋回道。
“的确是,只是如果连自己的妹妹都不帮着自己了,那是不是有点悲哀?”言语之间,莫征衍默默抬眸,眼眸深凝。
聂勋却是笑的无谓,“照这么说来,莫大少岂不是更悲哀?莫家的少爷还真是多,又有几个是站在你这边的。”
“也是。”莫征衍应了,“都说家丑不可外扬,还是让聂总见笑了。”
“这也没有什么,亲兄弟还要明算账。”聂勋微笑着,莫征衍却是道,“只是幸好。”
聂勋眼中一凝,莫征衍缓缓道,“幸好这久远的总经理还是姓莫,所以也没差。”
那千般万般的斗争,莫氏家族的尔虞我诈,但是却有一点说的无措,久远现今还是莫家掌管,哪怕莫柏尧不是名正言顺,可他终究是莫家的人,流着莫家的骨血。
聂勋丝毫不为所动,他温声道,“可不是,现在还是姓莫,只是将来会怎么样就不知道了。毕竟,人都是要死的,逃不过这一遭。莫董事长走的早,也是他万幸。要是今天还在世上,大概是会死不瞑目。”
那真是狂妄不惭,亵渎亡者,让齐简和何桑桑皆是紧盯,可聂勋对莫董事长的恩怨纠葛,是非道不清,却也让一切沉淀更为沉寂。
“万事都有轮回,死不瞑目的人,又岂是一个人。”这一刹那,有关于生死罪行,从莫征衍的口中挑开。
那本不应该谈及的话题,却因为开了场,两人当下忘记了身至何处,只是各自迎上对方。
“看来这个故事就是从你这边起的头。”提起家族恩怨,聂勋的笑容收敛,肃穆异常,“你们莫家编造出这么一个荒唐的故事来,是想要蒙骗谁?”
“你去查证也好,不去查证也好,有些事实总归是存在过。从来也没有无缘无故的仇恨,总是有因才有果。”莫征衍道,“如果说你现在来报聂家的仇,是我父亲种下的因,那么你父亲家族灭亡,又是谁种下的因。”
莫夫人当日所言一切,忽然在聂勋的脑海里映现,那一场恩怨到了今日早已经难辩真伪,聂勋心中一怔,冷了声道,“到了现在,再说这些你以为还有意义?”
“今天你来这么早,一定是很心急。”聂勋又道,那神情满是嘲讽和不屑,“难道到了现在,你心里边还以为,你们还有机会,还可以重来?”
“两点。”莫征衍道出一个数字来,“她约我两点到这里,看来也是这个时间点约了你,应该是想要三人坐在这里聊一聊。只是不知道,她要聊什么?”
想起宋七月来,今日的会面却是距离还有多时,聂勋道,“还有什么好聊的,我想她只是来告诉你,绍誉从今往后她会照顾。”
“是这样。”莫征衍道,“只是她还是为了我,不辞辛苦辗转奔波找到了爱德华先生。”
“她从小就是倔孩子,心里有些事情想不明白就会想要弄清楚。不过现在,也已经清楚了。”聂勋双眸沉凝,“等到开庭后就再清楚不过。”
“算起来你是她的哥哥,虽然没有血缘关系,我也应该这么称呼你,不过看七月平时都是没大没小的,我也就随了她,一会儿直接喊你的名字好了。”莫征衍放下茶杯,何桑桑上前为他又添了一杯,水声淙淙响起。
“莫征衍,她早就和你一刀两断,你不要在这里自作多情。”聂勋冷眼以对。
莫征衍道,“至少现在,她还是我的太太。”
“只是法定名义,事实上什么也不是。”
“事实上,她也是我的太太,更是我儿子的妈妈。”
这是从来不能够磨灭的事情,聂勋眼眸一下眯起,而后散开,“就算这些是事实,难道就可以当作一切没有发生过。七月就算不是聂家的孩子,但是她的父母也是因为你们莫家才有今天。”
“她不可能,再和你在一起!”聂勋的话语笑着传来,莫征衍定定坐在那里。
“所以,她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他一双眼睛如深海的海洋,深蓝色犹如漩涡,“莫家的确有错,可是造成今天这一局面的也不是只有莫家。”
“凡事归根究底,真要找到原因,只对七月而言,那也是因为莫家。”聂勋凝声反驳,“莫家难逃罪责。”
这两家之间的前尘旧恨,不论隔代原因,却只就宋七月而言,却当真是如此。这一刻,莫征衍不躲不闪,“莫家的确难逃罪责,我父亲因为年少时相恋的女孩之死,怪责到聂家身上,才导致了这后来的一切。”
“只是聂勋,”莫征衍低声道,“聂家就一点错也没有么?”
这一刻,尖锐如聂勋,却也是沉默不言,仿佛已是默认。
“好。”莫征衍应声,“既然你认了,也算是没有白费,她没有认错你这个哥哥。”
没错认错他这个哥哥。
那话语惊心,聂勋的手指,紧紧捏住那茶杯杯口来,“商场无眼!”
“说的真对,商场无眼,你父亲自己承受不住,能怪谁?”
“那个女孩子的父亲自己承受不住,又能怪谁?”
那声声的质问你来我往,可是谁也没有一个结果可寻,谁都没错,可却仿佛谁都错了。
良久,聂勋笑道,“你少在这里冠冕堂皇,摆出一副教训人的架势。莫征衍,那两个账户是你去开设的,那五亿英镑现在也终于原封不动的出现。到了今天,你不过是做困兽之斗,我和七月会在港城,看着你在法庭上怎么被判刑。”
“你和她?”莫征衍一笑,“到了今天,你以为她还会和你一起?”
像是触动心弦,聂勋道,“不管怎么样,她还是喊我一声哥哥。”
就在这不经意间,莫征衍侧目望向了包厢的窗户,那古色的装饰窗户都是明纸,“只是这信任,就像是窗上的纸,一捅就破。破了,再换上新的,是怎么也不可能恢复成原状的。聂勋,你是心理医生,这个道理你比我更懂。”
那明纸透光,一处却是破了个洞,大概是服务生擦拭的不小心弄破的,此刻落在地板上,一道斑驳光影落下,聂勋发怔。
一瞬怔住,回神的聂勋扬起唇角,“你现在还有这闲情逸致在这里谈这明纸,不如想一想自己要怎么辩解怎么脱困。你这次难逃刑罚,这牢你是坐定了。不着急,还有时间,到时候就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莫家大少是多能耐。”
“其实,不过是一个废物!一个玩弄女人的废物!”聂勋刻薄的话语冷酷道出,响彻在包厢里。
随即,是他的笑声放肆响起,“哈哈,哈哈哈,莫征衍,你的报应要来了!”
那桌沿一方,莫征衍看着他笑的放纵。然而后方处,何桑桑却是忍不住了,她喝了一声,“放肆!”
那惊人的女声打破了笑声,何桑桑已经握紧了拳,一副蓄势待发的打斗模样。聂勋这边却也是不甘示弱,两人对上了何桑桑和齐简。
“向我家少爷道歉!”何桑桑又是怒道。
“桑桑。”莫征衍低声一唤,何桑桑咬牙。
“好一个衷心的助理。”聂勋拍了拍手,那赞赏倒是真意,“何特助,齐特助,我很欣赏你们两位,不如等你们少爷入狱后,就来跟我吧。”
莫征衍沉静一片,何桑桑隐忍着不让自己失去理智,而齐简也是凝住了,聂勋还在笑言,“跟着一个只会玩弄女人的废物,也是浪费了你们两个这么好的能力。”
“至于莫征衍,我想你们也一定知道他很多的秘密,那些见不得光的账本一定还有很多。”聂勋怂恿撺掇道,“到我手底下来做事吧,跟了我,我一定让你们得到自己想要的。”
这一次却是不等何桑桑开口,却是有人怒喝,“住口!”
莫征衍凝目,何桑桑愕然,是齐简出了声,“聂勋先生,你不要以为你做的事情没有人知道!那天我一直跟在少夫人的车后面,看到了你们在码头发生的所有!如果不是我们少爷心存仁厚,你现在早就进监狱去了!你现在还能在这里这么心安理得的喝茶闲聊?”
“齐简!”莫征衍又是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