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馆是在集市的边缘上,因此朱砂她们是还未见过集市里的热闹的。
等着她们真正进入了后,朱砂就像是只出了笼的鸟儿那般,整个人身上洋溢着的是欢喜,快乐,还有……自由。
她见着了许多她不曾见过的小玩意儿。
她是新奇的,对什么都是新奇的。
这是活了十六年的人了,可还是有好些都不曾见过。要不是她身着的衣服布料尚为不错,可能那些的过路人,小摊小贩都会以为她是从哪儿来的土包子罢。
“公主,形象,形象!”若梨在后头紧紧地跟着朱砂,不时的凑到朱砂耳边叮嘱几句。
可朱砂却不以为然,她本来就没见过,又不是谁一生下来都懂得的。人总要学习的,在生活的同时,便是学习。
不过……在这期间,是需要一个过渡期罢了。
“你叫我公子罢,在外方便些,”朱砂皱了皱眉头,小声说道,“穿男装就是为了方便的,改口也是为了方便的。”
“若梨,其实……你不说,谁会知道我是公主。那不过就是个摆设罢了……”更是束缚。
朱砂说得有些沉重。集市是热闹的,可此时,她却觉着那热闹是不属于她的,她是偷偷地去蹭着别人的热闹与温暖。
别人都说她活得自由,在观里时,她也曾听人说过,她有着长安公主的名号,一出生就是人上人,享着无尽的荣华富贵。
可她来了明月观十年了,这十年的日子里,她没见过她的父王母后。
也不见得那宫里派来个什么人,传些什么音信来。
连着观里的人,都说王都里的人是不是都忘了他们还有位号为长安的公主殿下。
也就若梨这些年还记着她是公主,称她是公主,认她是公主罢了。
不过,她也时时地安慰自己,不过是个皮囊子的公主名号罢了,她不稀罕。
只要活得没心没肺的,就不会有人知晓她……还是想父母的,就不会有人觉得她可怜,没人要。
若梨经朱砂点拨后,顿悟,“好的,公子。”
“在想什么?”诀尘走到朱砂边上,他看见朱砂的眼神放空,似乎……有些飘渺。
不真实地让他怀疑面前的人是不是朱砂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