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还是歇息罢你。”朱砂蒙着被子就要躺下。
是她不懂么?她虽说只有那堪堪的几百来岁。
但,也没有那么好骗!
诀尘只是笑笑,快速得让人看不清动作,就将朱砂的头按住。往着她那唇,如蜻蜓点水般一触即离。
“行了,睡罢。”他笑意满满地打着灯离去,“我出去一趟,你先歇息。”
朱砂道:“大半夜的,你往哪儿去?”
没有回答。
朱砂的睡相向来都是偏蜷缩姿势的,这是在忘川河畔养成的习惯。
她生长在那儿,每每忘川河到了时令时,河水总会泛滥。
一不小心,就会将些扎根不稳的曼珠沙华连根带土的一块冲进忘川河里。
所以啊,她该要紧紧扎根的,才够安然。
而化为了人形时,蜷缩姿势便是她认为的最为安逸的姿态。
梦里,她又回到了忘川河畔,那大批的暗红色的曼珠沙华,经着忘川河水的漂打。
而她朱砂也是其中的一株。她慌张地就要弯下身,想要将根扎得更为结实些。
可怎奈何,却已然是被那河水一同卷走了。
忽然,她感觉到有人走来。是的,那人似乎也看见了她,想要伸手并将起捞起。
朱砂正心想,那这该是孟婆姐姐了。她还想要问问孟婆,为何自己又变回了原来的那个模子了时,那人将她半折的花身抬起。
朱砂才瞧得了那人的模样。
那人呆滞着眼珠子,里面是一轮的眼白,青紫着脸,额头早已溃烂,湿答答的滴着血,俨然一副早已失去了生机的样子,问道:“长安,你可还记得我?”
“你!”
她惊得支支吾吾了半晌,仍旧是说不出句完整的话来。
“朱砂,朱砂……”
此时又有个甚么飘渺无根的声音唤来。
“啊!”
是天大亮,是光。
诀尘就在身旁,拍着她的背,送来了杯水,“快些喝了。”
朱砂明显是被吓懵了,没带半点的反应,手抖地将杯子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