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凡回过头，看着跪在地上的江舟，语气骤然放轻，“江舟，会示弱会哭的孩子才有人疼，你不说出来，没人知道你委屈。”

原本还想强忍的江舟，听见静凡这样的语气的时候，忽然哭出了声音。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在告诉她要忍，要知道这个人惹不起，要避开。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告诉她，可以说出来，把自己的委屈说出来。

不只是江舟，其他人也跟着微微红了眼眶，是谁说他们的皇后不温柔不善解人意的？他们的皇后明明温柔起来就是要人命的啊！

“娘娘，民女真的没有故意弄坏她的衣服！民女也没有冲撞她！真的没有！”

江舟都已经开口了，那方媚也找到开口的理由了。

于是，两人就照着昨天想好的说辞，然后开始了自己的诉苦。何依依越听，脸色就变得越苍白，到最后直接何相整个人都坐不稳了。

静凡听完，只冷笑一声。北辰看到她额头上的细汗，皱眉，“你站在下边做什么？快上来坐着，你要审人依着你的身份为什么要站着审？”

怀梦看了眼北辰，立马乖觉的扶着静凡走上去，江舟和方媚两个人就这么跪在下边，默默的擦眼泪，其他人都秉着气，因为这算是第一次正面见到北辰和静凡生气，所以他们都被吓到了。

就连东铭和东静怡，两个人也都怯怯的看着他们。

来到凤座上坐下，静凡目光低垂，似乎是不想管这件事，北辰看了她一眼，这才清了清嗓子。

“何爱卿，底下这二女说的这事你可知情？”北辰看向已经满头大汗的何相，吓得他浑身一震。

被点到名字，何相从椅子上起来，颤巍巍的走到台阶下跪下。“皇上……微臣……微臣……”

“你什么你？你什么你？朕问你话呢！你以为朕在跟你开玩笑吗？快回答朕的问题！”北辰抓起手边的酒杯，直接往下砸。

何相不敢躲，直接迎头接住了丢下来的酒杯。

“本宫的脾气是不是很好？所以令嫒也能踩到本宫的头上？”静凡声音很平静，但是声音中的力量却是很重的。

何依依被她娘拉着走出来，扑通一声跪下，“娘娘冤枉啊！”

“冤枉？何依依算什么身份？居然也能用冲撞这二字？怀梦！去储秀宫问一下，江舟弄坏的衣服究竟是不是今天何依依穿的这件？”静凡戾气高涨，吓得何依依疯狂磕头。

怀梦点了头，然后就直接往下走。走过何依依身边的时候，何依依忽然伸手拉住怀梦的裙摆，当她抬起头的时候，脸上精致的妆容已经完全花了。

“怀梦姑姑，是我错了！是我嫉妒江舟，所以才会这么对她的，江舟没有冲撞我，她弄坏了我衣服是真的，但那是我平时穿的常服，不是我要穿来参加除夕宴的衣服。”

怀梦充耳不闻，转头就要继续往前走。何依依知道跟她说没有用，所以只好死死的拽着怀梦的衣服，抬头看向静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