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煜辰猛地撤回视线，低下头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又变成那副冰冷无情的模样，他摩挲手里的水晶酒杯，牵唇冷笑着说，“顾星光，你的膝盖如今就这么不值钱，对着自己的仇人，都可以跪下祈求了？”

她曾经明明是那么骄傲的，如今的傲骨，终究是被他给磋平了。

“值钱？”她赤红着双眼抬起头看他，格外讽刺的问他，“我是你花钱买下的玩物啊，你跟我谈值钱？”

他唇线一点点的绷直，盯着杯子里的酒出神好一会儿后，起身离开吧台。

“傅煜辰。”

她猛地扑出去攥紧他的袍角，整个身体都在剧烈的发抖，脸上满是痛色，“杀人不过头点地啊，向阳他是我最后的亲人，他是我最后可以支撑下去的信念了。如果他坐了牢，我就去死。我死了，你也就没乐趣了不是吗？”

他视线一点点的朝她扫了过来，冷冷的，不带丝毫温度，口中吐出的话更是残酷至极，“你想跪就在这跪着吧。我说了，顾向阳怎样那是警察的事，我管不着。”

而后，他拿起搭在沙发上的衣服，挣脱掉她攥着自己衣角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房间的门关上好半晌，她都还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是瞪着门口那双眼睛里，满是疯狂的恨意。

……

几天后，看守所。

再次见到顾向阳，她几乎要认不出他，像是经历过了一番风霜，小小的年纪，满脸都是沧桑。

“姐，找到线索了吗？”

顾星光于心不忍，强笑着安慰他，“你放心，我已经有了些眉目，应该很快就能查清楚事情真相。”

事实当然不是这样的。

那个叫小邱的女孩儿，第二天就不见了。陈小姐那边也已经由律师全权代理，根本没有私了的可能。

现在，除非傅煜辰肯出面，否则顾向阳除了坐牢之外，再没有别的路可走。

顾向阳看着她，淡淡的笑了笑，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良久，忽然开口道，“姐，如果我真的坐了牢，你千万要照顾好自己。回头去看爸爸了，别让他知道我的事。”

这是顾父自判刑以来，顾向阳第一次主动提起他。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他竟然也坐在了这堵高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