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段:玩命游戏(1 / 1)

自从勾红明放火烧他的棚房以后,他就对红明有了防备心里,不分时日地回到永泰家,看看读书放学回家的君儿新儿,见到了两孩子他的心里才踏实,这日黄昏,他没有看见两个孩子,就又回永泰家,他沒有招呼在喂牛喂猪的弟媳,进了屋,推开君儿新儿住的小房间那简易门,没有窗,屋里一片漆黑,他聚功于眼,首先看看木柱铁钉上挂没挂书包,隐约中见铁钉上方一寸之处,高昂着一条细小的蛇头,两眼看着他。大惊!这可是孩子进屋后必先挂书包,手必伸之处呀!这且不是正好将手喂进蛇口中吗?对孩子的维护,尤其是君儿新儿,他堂堂的男性早已远远地超越母性,以致令他这样镇静的人,也失去了理智,只见他睁大双眼,怀中红绿金笔已然出手,一支射杀木柱上绑住的蛇,一支射在床头的电灯按合开关上,谁知,按合开关立刻就闪起了电火花,他又是一惊,开关外的电线“吱吱”地快速燃烧了起来,电火快,他的鬼影功夫更快,一记掌风震掉插在开关上的金笔,闪身拉下丈余高的电闸,一盆水泼在依然在燃烧的塑料合上,电断,泼水,灭火,笔落,一齐结束。

黑暗中他再次聚功于眼,疑视着被人取掉了开关盒盖子,他明白,是有人故意取掉了开关盒的盖子,再将明线与火线并排,孩子进屋先挂书包,遭蛇咬后,另一个必然去开电灯以看究竟,手指头必然插进取了盖子的开关盒里面,使其正负极电相碰而遭电触,此人的心思是如此的慎密,心又是如此的狼毒,一时的气愤,让他如此理智的人都一下瘫坐在君儿新儿两孩子的床。他抬起气愤的头,在黑暗中仔细地观察屋内的一切,渐渐他明白了,这恶毒的狡猾之人,是从三椽上没有抹泥的竹篾处翻墙进的屋,遮灰尘的竹篾板被扯开后,没有还上原样。他站了起来,走出小屋,来到厨房问弟媳:弟妹,家里失盗没有?双慧从灶前站了起来:大哥,我还没进屋哩。颜永章:我已拉下了电闸,你先看看值钱的东西失盗没有?双慧笑了笑:大哥,能有啥值钱的东西呀。说归说,她还是端着油灯,把屋里看了看,最后才走进两个读书娃娃的屋里,当看到烧坏的按合开关和木柱上的死蛇,她才大惊着问:大哥,这是咋回事呀?他没有回答弟媳的问话,而是端了条长高板凳,将烧坏的电线分开,切断,不声不响地找来电胶布,将两线头缠了,再闪身合上电闸,再开亮大屋里的电灯,坐在条凳上对惊呆的弟媳:你确信家里沒有失盗一件东西吗?双慧忙说:没有,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颜永章说:别问了,我现在已经猜到是谁干的了,叫家里人也别声张,我会处理好这件事。双慧深信大哥的本领,他说能处理好就能处理好,这时君儿新儿也从外面回来了,见到大伯自然亲热,他看着俩孩子,很庆幸今晚的事件被他提前发觉,不然还不知道将是一种怎样的严重后果,他压下后怕的心里对弟媳说:煮在锅里的饭你和永泰慢慢吃吧,我要带君儿新儿到我处去。这样煮熟了饭要带两个娃娃走的事,双慧早已习惯了,再加上今晚出的事,她点点头说:大哥,你……。他打断她的话:相信大哥会处理好一切的。他心情疑重地朝林场的棚房走去,在心里告诫自己,现在还不要忙告诉两个孩子,勾红明已经在害他俩的事,他还要试着挽救他,还想将他继续培养成杰出的有用之人。古话讲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几天都沒有见着勾红明拿作业出来检查了,也没有见到他的踪影,他的心里也猜不准以后将发生什么样的事,他特别叮嘱两个孩子,一切事情都要小心,勾红明几天不露面,一个可能是心虚残愧,二个可能还有更大的阴谋。

又是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他带着两个孩子依然如往常走出棚房,三个人如急风般地朝烂支堤头闪身飘去,蓦然间,他见到支堤头的平顶上,闪着数点异常的光,陡然间,猛地刹住往堤头平顶飘落的身影,两个孩子也相当的机警,先他而拉住他的手,在那闪着异样光的上面,绕过半弧,三只足在弯河中停泊的渔船蓬上一齐轻点一下,他心中大感欣慰,随着两个孩子放心地停落河水边。他故意问两孩子:你们发现了什么?

新儿说:大伯,从主堤到支堤,一路都有那样的异光。君儿说:是一种很亮的东西,与月亮的光相映,大概是玻璃碎片一类的。

他在心里说如果真是玻璃碎片,那又能伤人于几何呢?他说:是什么东西,看看就知道了。于是,三个人又展开轻功,跃上主堤,各落在三窝茂密的高高笆毛草上,又才小心地走在主堤上,他聚功于眼,确信除了异光外,并无其它时,才弯腰拾起堤上那与月光相映的东西,呀!原来并不是玻璃碎片,而是白铁皮做成的三角形铁刺,他拿在手里,制成这么多锋利无比而且又如此之薄的三角形铁刺,那可是花费了不少苦心呀!新儿问:大伯,这是谁干的呀?他这是要害谁呀?他不说话,他该怎样来说呀!他默默地牵着两个孩子的手走了回来,小心地推开他那简易棚房门,小心地进到屋里,确信没有其它危险,才轻轻说:今晚我们就不练功了,把学到的知识在心里默诵一遍,然后睡觉吧。孩子很听话地答应一声,爬上他们三人那由篾席铺在谷草上的大床铺上,周游知识的海洋去了。颜永章一直疑神着堤上的一切动静,他断定勾红明见没有害着他们,必然要在天亮之前将会把他精心制作的白铁皮三角形铁刺收取回去,他不会笨到让别人发觉而拣拾的。勾红明有耐心,他比他更有耐心,已经是鸡叫第三遍后了,勾红明才轻手轻脚地朝主提上走来,他展开鬼影功夫,如幽灵般地站在勾红明身后,将先前拾来的铁刺钩挂在红明的衣角上,如鬼狱般地无声无息消失,他远远地站在土梁上,看着红明扛着一袋铁刺回了家,他才回棚房睡觉去了。

红明轻脚轻手地推开自已的房门,再轻轻地关上,他不敢开亮电灯,当他小心地将装有铁刺的布袋藏入床下后,坐在床边解扣睡觉时才发觉挂在衣角上的铁刺,他一惊!轻轻地取下,拿出手电筒罩住电筒的光,察看这枚勾挂在自己衣角上的铁刺,见上面贴了张小纸条,他大惊,细看却是:

用蛇用电枉费心

未料铁刺与月映

自古怨仇债有主

险害无辜两条命

这一下,勾红明可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心里想到,原来这一切计谋,都是这个老东西给破坏了,好嘛!你说的,自古怨仇债有主,我现在就专害你!自古道:只有做贼人,哪有防贼的人,你总有不小心睡着的时候,我就不信你个颜永章老东西还成了天神不成!其实,颜永章躺在床上也没有睡着,在心里不断地叹息道:难道我颜永章也将陷入无耐的境地吗?可惜一块多好的料啊!他深深地痛心思考着。林场里的树木虽然在八年特大洪水中冲毁了,但作为林场的老护林员颜永章,仍然守在树与草高的林场里,他看着将要收割的笆毛草,那如棉絮般白白的笆毛花,在冬天风儿的吹拂下,漫天飞舞着,一阵悲凉涌上他的心头。

君儿新儿虽然读初中去了,可天天晚上还会回来,对他俩是绝对放心的,唯一让他痛心的是红明,为这,他常常在夜里一个人慢慢地走在草堤上,思索着如何才能变玩石为玉石,却不知不觉地踩在一窝草边的片石上,脚突然朝下一陷,从片石斜开的洞中,猛然地窜出一条大蛇,从他的裆下窜上,直咬他的下巴,沉思中惊醒的他,身随意动,足在坑中礅,直冲上天,裆下红光一闪,直射蛇的头顶,“扑”地一声,大蛇在片石上只板了下,就趴在洞口不动了。颜永章飞落草边,慢慢地取下蛇头上的红色金笔,再轻轻一足踢开死蛇,小心地蹲下身子,细看片石和洞,他明白了原来这片石上拴着一根细丝绳,绳的另一头系着洞中的布袋口,只要有人踩在片石上,片石一斜,带着布袋口的绳索一拉,蛇刚好钻出,再加上石头一斜,足必须斜滑进洞,正好踩在布袋中的蛇身上,促使蛇向上猛窜,而片石和洞正好选在人去的草的左边,蛇一下窜出,又正好在人的裆中,这佈局可谓详细周到,叫踩石之人防不胜防,如颜永章这样神快的人,反应稍稍迟顿一下,都必遭蛇咬,常人就不必说了。他也很奇怪,已是寒冷的冬天,蛇已进入冬眠,这是从哪里捉来象夏天的蛇呢?他抬头仰看月亮,笑着说:真是怪事年年有,没有想到今年冬天的蛇还能窜起来咬人呀!说罢,将死蛇提起来,朝棚房走去。月光下的棚房,在冷冷的风中仿佛摇晃着,他提着大蛇,随手推开自己的门,但听门里“咚”“察”两声,从他的房中突然窜出一条大蛇来,直朝他怀中撞来,他眼疾手快,一抬手,将死蛇朝撞来的活蛇一挡一送,人却往后一个反空倒翻,跃后一丈开外,静静地看着那活蛇将死蛇缠住,在地上翻滚。他一时气恼,随手弹出一颗细石,击在蛇的七寸上,那蛇立刻就不动了。他说:真是感情深么,送礼都不送单呀!他再推开半开的门,小心地走进屋中,静静地听了一会,才慢慢地点燃油灯,细细地照看着里屋,哟,又是一条布袋,布袋边一截木棒,他仔细一看,才发觉又是一根细丝绳拴在门上,另一头也是系在布袋口,门开棒落布袋开,木棒砸在布袋里的蛇身上,蛇自然负疼窜出布袋冲出门来。他端着油灯,看着被人扒开的笆毛泥壁洞,轻轻地弯腰拾起洞口的机织线帽,笑了笑说:勾红明呀勾红明,你慌得连帽子掉了都怕得拣呀!他摸摸衣服上的蛇血,放下油灯,拿起木棒走出门来,将木棒支在门口,将两条死蛇架在木棒上,擦擦手上的污渍,望望月亮,笑了笑:吴刚呀吴刚,明晚我邀你来吃蛇肉喝蛇汤,你来么?说完,走进屋去,打了盆水,慢慢地洗了脸,洗了足,在门外取了根细篾片,才关好门,又把灯拨得亮亮的,准备开箱取衣,伸手去开箱,手指触摸到箱口挂着把锁,一惊,后退一步,细闻箱中传出股怪味,笑笑:勾红明哟,你啥时见我锁过箱子来着呀?你今夜真有那么大的兴趣,给我开蛇会么?但愿你别把蛇弄到我的床上来了。说着,转身再拉开门,身子猛地一转,一掌轻拍在搁木箱的木板上,木箱跳起两尺余高,不待木箱回落,又是一掌带推连震,木箱轻飘飘地窜出门来,稳稳地落在门外两丈开外,铁锁自动开落,箱盖弹翻,灯光下一条大蛇随箱盖弹翻而跃起高空,忽遇一股劲风而飘落远处,只见他掌风连连,助蛇窜入深草丛中。然后转过身来,他从箱中拿出带有蛇腥味的衣服,叹了口气,慢慢走进屋去提出水来,站在门外朝油灯轻弹一指,油灯如人在近处口吹般熄了,他坐在月光下洗起衣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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