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局长身后自己办公室的电话响了,忙对红菊:去吧,好好招待。又走进办公室,左手拿话筒,右手又开始掏烟丝了。
喂!我是邓武熊………呵,是郑大亨、郑大款、郑大老板呀,今天做生易,怎么想起了我呀?
说完这句话,他耸着肩,将话筒顶在耳边,左手拉开抽柜,取出烟丝。喂,郑大老板,有啥事,你就讲大声一点,好吗?
电话那头这才清晰地传来郑老板的声音:唉呀,武熊兄,我是生易人,打电话给你,当然是谈生易啊。局长嘿嘿一笑:那要多谢郑老板的关照了呀,说吧,是黄金还是白银?是鸦片还是海洛因?或者是枪支和弹药,需要我来入股分红呀?郑老板也是“嘿嘿“一笑:武熊兄,你还真会开点幽默玩笑呀,我是听说我那不争气的老三,又惹你老兄生气了,考虑到我们县经济困难,武熊兄啊,你开个价吧,我替他们八个小子把这笔罚款生易与你做了,怎么样?凭着你我和多方的人缘,你可别狮子大张口,漫天要天价哟。局长打燃了火,点着了烟,长长地吸了一大口:郑老板真不愧是生易场上的老手呀,把生易都做到我这里来了,那好吧,你帮我搞一大批枪支弹药送来,你我的生易就算做成了,怎么样?郑老板吃惊的语气传来:啥!你要做军火生易?我们国家可是法制国家呀!并不是资本主义国家,不允许做军火生易哟,你们执政机关有政府配备的枪弹,你要大批的枪支弹药来干啥?武熊兄,你的玩笑未勉开得太大了一些吧?局长又是一阵嘿嘿的笑声:郑老板,你出钱让我放掉夏刚一伙,我不多买点军火,怎么控制我所管辖的地面?既然你也知道我们是法制国家,你又怎么把电话打来与我谈钱、权和法律的交易呀?你这不是在骂我们执法机关全凭犯罪分子交罚款吃饭吗?电话那头长时间的沉默,局长已吸完了第二锅烟,又才催问:喂!郑老板,你我的生易还做不做了呀?唉!武熊兄,没有一点商议的余地了么?郑老板已经是低声地求局长了。
局长一改口气严肃地讲道:我说,郑老板,你那郑三娃跟着他们一伙,迟早得出大事,趁这次出事不大,给他小子一次当头棒喝,让他知道啥叫违法,让法律好好教育教育他,不然惹出更大的祸事出来,你再多的钱也解决不了问题,你说说,是不是这个理?郑老板叹了一口气:武熊兄,你的话不能说沒有道理,可这次得判多久呀?局长敲了下烟斗:那是法院才给他们定得了的,不过,你放心,就当他小子进了一年半载的勉费学校,怎么样?郑老板唉!你老兄不放情,我还能说什么呢?局长:郑老板,我们本着教育的目的,你可别在背后骂我哟。
你把我儿子都送进了监狱,你这六亲不认的邓老幺,你说我能不骂你祖宗八代吗?老板说完,气愤愤地使劲扔下电话筒。
局长苦笑了一下,放下话筒:他妈妈的那个凶哟,一个比一个在老子面前历害,下一个电话又该轮到谁来骂老子了。话刚说完,电话铃又响了起来,局长又拿起话筒:喂,有事请讲。喂,你是邓武熊邓局长吗?我是星亚集团洪治刚。电话那头传来自我介绍。局长一愣:呵,是洪总呀,我是邓武熊,不知你上次来我们县考察投资重开丝厂一事,回去董事会开得怎样了呀?你今天把电话打到我们公安局里来,不知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协助的呀?洪总哈哈一笑:邓局长太客气了,对于投资你们县扶持丝厂继续生产下去,我们已经在极急的筹备之中,今天匆忙给你打电话是求你帮一点小忙。局长忙:只要是有利于我们开发经济建设,别说求,我们将义不容辞地大力协助,怎么样?洪总忙:不,不,就一点小忙,请你给个情面,放过夏刚这一次,我们之间一切事情都好商议,行吗?局长听到这里,右手又开始掏烟丝了,他慢慢地回应:为了一个夏刚,很多人打电话求过情了,也有打电话把我骂过了,好象他小子与我邓武熊有深仇大恨似的,其实,我这局长还是他爷爷老地委一手提拔才调到这里来的,难道我还有心整治他不成?只是他小子越来越不象话了,不好好教训他一下,真要到了不可救药的地步,就不是说情骂我就能解决的事情,你说情,我顾情,就是把他一步一步推向犯罪的深渊,洪总,你说对吧?洪总好一阵才回音:我虽是他的表舅,托蓝丽的情,但是,我也很为难……。局长刚打燃火,又忙灭掉,抢着:真不好意思,我想洪总准备投资我们县,更希望有一个安定的社会环境,对吧?洪总忙回音:对!对!没有一个安定的社会环境,我们又怎么敢把大批的资金投到你们县呢?好!好!你忙,你忙,我就不打扰你的时间了。局长点燃烟问:洪总,我们啥时再见面呀?洪总:快了,大概一个星期的时间吧,我们筹备的资金就到位了,马上派人来作具体事项,呵,对了,河洋或蓝丽方面,请你原凉着说,就说你忙没有接上我的电话,怎么样?局长:洪总高见,既有了亲戚的情面,又有了原则,佩服。洪总哈哈大笑:其实,我也清楚刚儿,听说今天要不是那小姑娘有真本事,他小子那一掌就闯下大祸了,还是你说得对,再不好好教育,以后还真的不知道闯些什么祸出来,别让我们这些做长辈的有钱有权而害了他。两人都哈哈地大笑起来,放下了话筒,局长摸了摸刮得光光的下巴:还是有人理解我这良苦用心的嘛。“咚咚”敲门声起,局长高兴地拉开门,见是小强子,忙道:快进来。小强子忙问:局长,有任务?邓局长把坐椅往后挪了挪,然后才坐下,直直地打量着小强子,半天才:小强子,今天擒获夏刚一伙,你报案极时,当时我还对你有一些不满,堂堂一个公安战士,从前在战场上连敌人的枪炮都不怕,还惧怕几个流氓,现在想来也难为你了,捉几个流氓容易,要顶住他们的势力那就难了,你敢于同他们作斗争,向局里打电话报警求援,这就是勇气,象肖勤,反助耍流氓,公安队伍里能用这样的人吗?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饭,攀权附贵,没有一点正义的骨气!在我被拆职之前,老子先开除他,再定他的流氓罪。小强子问:抓几个流氓,还要被拆职,这工作谁敢搞?局长在椅子上转了两个半圈,笑了笑:这几个流氓靠山大,我能不能顶住,还不知道,但是被拆职是肯定了的事。小强子红着脸:局长,劳你的大驾抓几个流氓,还害你被拆职,真是过意不去。局长又看了看小强子:唉!话别这么说,大家都知道,夏刚一伙是他妈一伙洋流氓,要不是碰在金笔鬼影颜永章的传人何新兰那丫头手上,别的人根本对付不了,要不是被打伤,他几个小子还他妈真敢拒捕呢,能将这伙洋流氓绳之以法,拆我的职我也认为值了。话刚说完,电话铃响了起来,局长站起来拿起话筒,那头就迫不急待地传来:喂!是邓局长吗?局长还未来得急掏烟丝就回答:是啊,黄书记吗?有啥事这么急呀?电话那头却又好一阵才回音:老邓啊,你半天时间,为了一个小丫头,闹得满城风雨的,这可如何来收场啊!局长干脆把烟斗扔到桌上:呵!黄书记,蓝丽的电话告到你那里来了呀!黄书记叹了口气:还有县长,郑老板,罗市长都亲自过问,很多哩。局长笑了一下:真是密密麻麻的蜘蛛关系网震动了呀!黄书记,你怕了吗?黄书记:我说老邓啊,你能不能大事化小事,小事化成无事?我听他们讲,几个姑娘并没有要求公安机关治夏刚等人的罪呀!你就不能给老地委一点情面?局长好象也来气了:黄书记,你是说我们公安机关,只要没有人要求抓捕罪犯,就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象今天抓夏刚一伙,我是狗咬耗子多管闲事了哟?黄书记忙:唉,我说老邓啦,你总爱与我抬杠,难道老地委………。局长打断书记的话哎呀!我说书记,老地委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让他来评判,行吗?
书记吃惊、不安地问什么!?你已经惊动了老地委!!??局长慢慢地不是我惊动了老地委,是夏刚侮辱的小姑娘惊动了老地委。黄书记半天没弄懂:那么个小小丫头,她怎么就惊动了老地委?局长笑笑:因为那个小丫头就是金笔鬼影颜永章的传人呀!局长的话刚完,书纪就惊喜地问:真还有金笔鬼影颜永章这个人?局长又开始掏烟丝了,慢慢地:能假吗?就凭夏刚一掌击空打在石椅上,石椅都被击烂成四块,再加上赵强,郑三娃几个真功夫的洋流氓,没有出奇的武功,能全部治得住吗?书记沉默了一阵,又问:那夏刚等人伤得如何?局长点燃烟,吸了一口吐出烟圈:还好,夏刚、赵强、王矮胖和肖勤都脱离了危险,其余的都伤得不重。黄书记:唉呀!烧高香,沒有搞出人命,我说老邓啊,这来咋个收场啊!局长又大大地吸了一口烟,吐出更大更多的烟圈:怕啥?夏河洋怪罪下来,自有我邓武熊一人顶着,不关你县高官一点事,如果真怕,我劝你下乡去查查区、镇工作,或者外出干干别的事,不是啥责任都没有了吗?黄书记气急败坏了:你……你……你这老杠子!局长不客气地放下话筒,对小强子一笑:势力不小呀!换了别人,这股股泰山似的压力还真叫人吃不消哩,我老邓可不买他们的帐,大不了,他夏河洋一手遮天拆了我这局长的职,我也无所谓呀,年青人,你可要仔细一点哟。咚咚”又是两声敲门声,局长:进来。门一下被推开,进来一个年青的女公安,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电话记录本,朝小强子一笑,小强子忙站了起来,笑着招呼:宋梅警官,看你好高兴呀,有什么好事找局长呀?宋梅女警官将记录本往局长面前桌上轻轻一放:我们刑侦科今天成了热线电话室,局长,你慢慢翻看吧,有很多是对夏刚一伙的控告电话,有很多要求严惩夏刚一伙的电话,也有不少说情电话………。话刚说到这里,电话又响了,局长将记录本放下,拿起话筒:喂!哪里?我是邓武熊,有事请讲。电话那头急促地传来:邓局长吗?我是县电视新闻审编,对于你们今天上午抓获夏刚一伙流氓集团,不知可不可以电视新闻播放?局长笑了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抓坏人,擒流氓是我的职业所在,你们搞新闻的怎么发布新闻,还需要请示公安局吗?你应该知道,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新闻有绝对的自由,除非是国家严格保密的,好的事件需要你们来宣扬,坏的事件需要你们来鞭策,你们看着办吧!说完,不等对方有话无话,就挂断了机,对两个年青人笑笑:嗨!真是的,我把人都抓了,他们新闻却连话都不敢说,你们说说,他们这是在为谁说话的新闻呀?宋梅:局长,夏刚一伙人也太猖狂了,要不是何新兰这小丫头出手捅烂他们这马窝蜂,不知这伙洋流氓还将害多少人哩。
局长阴沉着脸:唉!我们公安局还比不上一个小丫头,这是我们大家私家观念太重,怕得罪人,惧怕恶势力,这是我们严重的失职呀!要不,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控告电话呀?局长放下记录本,站起来严肃地:看来夏刚一伙犯罪不少,这次不彻底打击,受害人还不敢公开站出来指证他们,宋梅,你回刑侦科布置下去,切实掌握他们的犯罪事实,小强子,你去通知小高将车里的油加足,你俩迅速办好事情,就马上便衣武装,随我陪同夏老出行。宋梅、小强子俩人不知原因,望着局长。
局长笑笑:这是陪同夏老去探访一位了不起的老地下共产党员,记住,夏老来了,绝不能提及夏刚被抓一事,知道吗?
宋梅笑笑:怎么了?局长,你抓了他家的小人,还怕他家的大人?局长哈哈大笑:宋警官,你也太小瞧我邓武熊了,你知道夏明老地委的脾气吗?我可不想陪着夏河洋两口子被老地委骂得狗血淋头呀!说完,摆摆手,宋梅小强子双双走出局长室,邓局长看着他俩一同出去,笑了。他若有所思似地,慢慢地倒着茶水,然后坐在椅子上,慢慢地装他的烟丝,吧嗒吧嗒地抽他的烟,时间慢熳地过去,好久好久都再也没有响起电话铃声了,他奇怪地望了一眼电话机,咦!怪了,我啥时把话筒拿开了的哩?怪不得没有骂我的电话打进来呀!他叼着空烟斗,左手摆弄着电话筒,笑了又笑,刚放下,铃声就急促地响起来,他移了移坐下的椅子,才慢慢地拿起话筒,谁知刚“喂”了一声,那头就挂掉了电话,他放下话筒笑了笑:哎呀多可惜呀,要打电话又怕打的,有点鬼鬼祟祟的味道哟。说完,叼着空烟斗,一手拉开桌柜,忙着掏他的烟丝,一手懒懒地漫不经心地翻了翻宋梅放在桌上的电话记录本,慢吞吞地:妈的,犯的罪还不少嘛。他越看越气,使气地合上记录本,推到桌角边装他的烟丝,又站了起来用脚将坐椅换了个方向,又才走过去心情沉重地坐了上去,很很地吸了一口烟,才心情偃意地吐出一口长长的烟雾,自言自语地:妈的,老子才没有心情听你说情哩。刚说到这里身背后的电话铃声又急促地响了起来。他又从坐椅上站起身依然用脚将坐椅换了方向,又大大地吸了口烟吞进肚里,然后走到桌边,边拿话筒边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刚将话筒贴在耳边就听到一个女人惊喳喳的声音:哈!你是邓局长吗?你家今天可成了百货收购站了呀。局长忙问:咋回事?你是谁?对方又传来一大串哈哈的女人怪笑声:恭喜你有一个权大势大的夏书记讶!今天你家发大财了哟。局长来火了,大声问:你是谁?我家今天的门不转方向就谢天谢地了呀。对方传来更大放肆的笑声:我先还以为你家嫁女办喜事,在收喜礼哩,一打听原来那一大屋提着礼品,拿着大把钞票的,全是夏刚一伙托情说情的人哩。局长急了问:我老婆该照单收礼,按礼大小排行挂名没有呀?对方哈哈大笑:还排行挂名呢!你老婆对着送礼的人在哭哟。局长笑了:傻婆娘,发大财了,还哭个啥哟?秀芹大嫂,请你转告晶晶她妈,全部把礼和钱给我收下,格老子,公安局穷得连电话钱都快给不起了,飞来的橫财都不晓得收下,实足的傻婆娘一个。对方传来哈哈一阵大笑:老幺,你咋个听出是我的声音呢?局长笑了:秀芹大嫂,你捏鼻子歪嘴吧,变声变调地给我说话,可你那鬼嚎似的笑声是改不了的。对方:老幺,你快回来吧,那群送礼的,哪象送礼的哟,全她妈气势凶凶的,好象晶晶她妈不收下他们的礼就得罪了他们似的,这不,出不了门,直打眼色向我求救哩。局长:好嘛,你去告诉那些送礼的,礼品小了不要,老子只收现金,我马上派人回家来收。对方:老幺,是真的吗?局长:还煮的哩,再不发点意外财,我们公安局的小车都要用人推着走路了,快去!说完放下话筒又站了起来,在桌边敲了敲烟斗扔到桌子上,快步走出门来大声喊道:红菊快来,发大财了,快来。先前那叫红菊的女公安忙从接待室大步走了出来,问:局长,发啥大财了呀?看把你高兴的。局长笑笑:红菊,你赶快去我家,把放在你嫂子面前的礼品全给我收到公安局里来,尤其是现金,有多少收多少,送得少的叫他们回家再去多拿些来送。红菊搞迷糊了,局长笑呵呵地:愣着干啥呀?我们公安局穷得快揭不开锅了,有人给我们送大礼,我邓武熊还能不把他们当先人一样对待吗?快去,快去,别忘了带上写礼薄,以后公安局富裕了,好还情哩。红菊立马反应过来,笑喜喜地从局长室拿了本纸,满脸笑容去局长家收礼去了。红菊走后好大一阵子,局长的电话才响,他笑咪咪地:保证又是一个发财的电话来了。谁知,刚将话筒贴在耳边,烟丝都还沒有来得及掏,局长的脸上就现出了那哭笑不得的样子来,放下话筒半天才:真是你妈个傻婆娘一个,送来的礼咋个要拒之门外哩?害得老子派人去往公安局拿还白跑她妈一趟,连送礼的人面都没有见上一个,看来,公安局这清水衙门是发不了财的哟。说完仰坐在椅子上,掏他已经掏得所剩无几的烟丝,半天才掏够半烟斗,苦笑了一下,小心地点燃火,轻轻地吸了一口,许久才从鼻孔里慢慢地钻出来,烟气还沒有冒完,桌上的电话又响了,他不情愿地:这电话今天是一惊一喜的,抓夏刚一伙到底是对还是错呀?管他的,是祸不是福,是祸躲不过,听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