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兰回到寝室见嫂嫂趴在书桌上已经睡着了,她轻轻走近,轻轻地叫道:嫂嫂,嫂嫂。韩红英惊叫着一下从木凳上跳了起来,新兰一把抱紧她,格格地笑了起来,嫂嫂揉了揉眼睛,确信是自己的小姑子抱着她时,竟伏在新兰肩上哭了起来,新兰更是惊诧了起来,嫂嫂不理她的问话,哭了一阵才说:妹妹,嫂嫂好怕刚才做的那个梦哟。新兰格格地笑着问:那一定不是好梦了哟?嫂嫂说:正是一个不祥之梦,在梦中见今天来投资的美国老板叫手下人杀害了智君兄弟,把你捆绑到美国去了,智君的父母抱着血淋淋的智君哭得死去活来的,周围的人还骂你和智君,说你们用了密斯罗那么多钱还不把人嫁给密斯罗,这是活该!新兰笑了笑:他投资的钱用在厂里的建设上,设备上,跟我啥关系?嫂嫂:话是这么说,可我总觉得他一下投这样大,一定有图谋的。新兰:我可不管他有啥图谋,况且我们要建新厂房,引进先进的生产设备,还有明年向蚕农付现蚕茧款,正需要这样一大笔现金。嫂嫂:我听书记大姐讲过,你们这个工程最多不超过四千万,对么?新兰点点头。嫂嫂继续说:妹妹,我和你哥哥这几天帮你湊到了三千万,都是我们自己的,都不要利息的,不就差那么一千万嘛,这还难得住你嫂嫂吗?新兰惊讶地看着嫂嫂。嫂嫂又说:妹妹,让你们厂开个会,退还外资五千万,我和你哥一定会凑齐这四千万的,好么?
新兰笑了笑:嫂嫂,这话怎么说呢?就说我嫂嫂做了一个不好的梦,就要厂里退掉这求都求不来的外资,这话不好笑么?嫂嫂傻呆呆地看着她:你真要让梦变成真的么?新兰格格地笑了起来:嫂嫂,怎么这样迷信梦景呢?好了,别把这件好事想得如此复杂,好么?其实,新兰一直在考虑,把实情告不告诉嫂嫂呢?先稳住勾红明,瞒着嫂嫂,把戏演得越真实越好。正当何新兰拿不定主意是否该告诉嫂嫂,她与宋梅等人对勾红明的打算时,门外走进李永梅和李倩倩,新兰忙站起来:倩姐姐不去电视台主持新闻节目,今天的新闻啥时播呢?李永梅笑道:丫头,你真的不领你倩姐姐的情么?今天这投资一事,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个勾红明一下投资五千万,完全是冲着你来的呀!要是你倩姐姐将这消息在电视台继续传播出去,人家以后正式向你求婚,你怎么去面对淹得死人的媒体言论?况且勾红明一回国,又是有钱人,带上这个国那个国的记者,将此事一宣扬,还闹得一个以美色骗外资的坏名声,到时,你倩姐姐全身是嘴也帮你说不赢别人。韩红英见来了帮嘴,忙忙地:是呀,是呀,到那时,我这天仙女似的妹妹真的是逼上梁山,而羊入虎口了。新兰笑笑:没有那么危险吧?李倩倩笑笑:你不知媒体的言论历害吗?它所产生的社会舆论可以令一个国家领导人下台。新兰笑笑:知道,所以我才把倩姐姐叫喊得这样亲热讶。几个人都笑了起来。李永梅笑过后:新兰丫头,你也不要考虑其他的,我与徐书记,邓县长刚才商议好了,就借用你哥嫂三千万,致于那一千万,我们计划着是明年的蚕茧款,不急用的。新兰问:那五千万投资的事咋办?韩红英抢着回答:马上退掉!李永梅和李倩倩都笑韩红英干脆而急躁。李永梅说:现在还不能退掉!韩红英问:为什么现在不能退?李倩倩说:这个勾红明………。刚说到这里,新兰忙挡住倩倩笑着:倩姐姐为我的身世能保密这么多年,难道对这事就不能保密?李倩倩立马反应过来,李永梅笑笑:就是嘛,让红英也急急去。其实,新兰并不是要对嫂嫂保什么密,而是发现了房顶上有夜行人那轻微的脚步声。韩红英这时却自作聪明地笑着说:我急什么呀?不就是让妹妹只管登台唱戏,让我以后为她高兴罢了嘛。新兰问:还要我唱啥戏讶?李永梅说:我当着全厂人的面早就宣布了出去的,谁引进了外资,谁就当这个厂的厂长,这戏的主角当然是你新兰的哟。正当她们在新兰的屋里议论之时,一条人影在依稀的月色下,从新兰这栋楼房后面的竖水管如猴般地爬上七层耧顶,然后如风一样轻飘飘地停在前面的女儿墙角上,双脚勾住女儿墙边,细长的身子如蛇一般地弯下,伸双手抓住顶楼阳台凉衣的铁钩上,抬起本是朝下的头,逆着沙窗透出的灯光,窥视着屋里人的谈话。只见屋内灯光下人影一闪,沙窗似的阳台门“吱呀”一声,钩上的窥视者骤觉一股劲风袭来,她本能地松掉一只抓铁钩的手,朝袭来的劲风挡去,可是,什么也没有。就听屋里李倩倩问:新兰妹妹,你晃身是瞌睡来了么?
新兰笑了笑:你们见过人蛇没有?李永梅说:好端端的话题,怎么一下就说到人蛇上去了呢?新兰不回答,只是说:麻烦嫂嫂泡杯茶,以示待客之道呀。李倩倩问:这么夜深了,还有客人来么?新兰笑了笑:还是贵客哩。刚从铁钩上下到阳台上的窥视者,一听新兰的说话,忙轻轻地爬上阳台的护拦墙上,突然,耳边响起新兰甜甜的说话:娜丽管家,既然来了,何不进屋坐坐?是不是嫌我迎客来迟了么?娜丽大惊!侧身见刚才还在屋里的新兰已经站在自己身边了,她忙提起左脚,右脚在护拦墙上一旋,朝新兰的头上扫来,左脚未落护拦墙,右脚在墙上一蹬,伸手抓住悬吊的檐口边梁,双脚一荡,象先前一样双脚勾在女儿墻脚边,弯身就上了女儿墙,还未松掉勾墙的双脚,又听女儿墙上有甜甜的声音:娜丽管家的身子这样柔软,是练过杂戏的么?娜丽又是一惊,本是朝天仰着的脸,骤见女儿墙上新兰早蹲在自己的脑袋旁边,象观看月色下的古董一样,看着她说。娜丽不相信世上有如此快捷而且无声的身法,惊骇得不敢动弹,新兰见她将上半身搁在女儿墙上半天不动,就格格一笑:娜丽管家,难道你们美国人纳凉都是这种姿态吗?娜丽惊怕得牙齿打颤地:你……是人……还是……还是鬼?新兰格格地大笑:我是你要造访的主人呀。娜丽睁大眼睛,惊骇万分地仰视着月色下嘻笑的新兰。
新兰问:不相信么?何不再弯弯腰,到下面屋里喝杯茶吧。娜丽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只有听凭人家的话了,她慢慢地弯起身,象要断气的蛇身,在阳上空又慢慢地倒悬吊了起来,阳台门口早有倩倩三人在张望了,见檐口倒挂一条人身下来,在惊讶一霎,新兰已经站在阳台的护拦墙上了,娜丽仍慢慢弯腰抓住铁挂钩,慢慢地松了勾住女儿墙的双脚,再慢慢地滑下身子,双脚慢慢地落在护拦墙上,才轻轻地跳在阳台上。李永梅惊讶地笑问:新兰丫头讲的蛇身贵客,原来是娜丽管家呀?娜丽站在阳台上,揉揉眼睛,看了看门口的人,半天才说:我不会是走进你们中国聊斋里讲的鬼楼来了吧?倩倩嘻嘻一笑:鬼楼倒不是鬼楼,可你确实是被鬼抓住了。
门口的人都笑了起来。新兰跳下护拦墙,忙说:倩姐姐,快别说笑了,不然,娜丽管家可要把你们都当成是复活的白骨精了。
这一下连娜丽都笑了起来,新兰伸手轻轻地拉住娜丽的手:走吧,进屋里喝杯茶去。娜丽耸耸肩:要不是常听老板讲新兰小姐行动快如鬼影,今夜可是要把我吓个半死呀!你们该不会笑我是被新兰小姐擒进屋里来的吧?李永梅走到她面前:娜丽管家有此眼福,能够看到新兰施出鬼影功夫,我们离她这样近都没有看见哩。娜丽笑了笑:书记官说笑了,其实,我也沒有看到她是怎样使的功夫,只是觉得她象影子一样贴在我的身上。新兰笑笑:娜丽管家,别站着说话了,快坐下。于是,娜丽在新兰既是客厅又是卧室的屋里,看了看摆设,惊愣地说:新兰小姐如此出众的人才,却居住在这样简陋的屋里,书记官,这是不是太委屈人才了呀?李永梅笑笑:中国有句俗语:儿不嫌母丑。我们厂目前就这个条件,再说,年青人要创业是不能选择环境的好孬哟。娜丽似懂非懂地“呵呵”了两声,才在老式的木椅上坐下,韩红英将刚泡的茶放在娜丽旁边的书桌上:娜丽管家,请用茶。
娜丽看看韩红英,笑问:如此年青,漂亮的太太,定是新兰的姐姐了么?倩倩忙回答:她是新兰的嫂嫂俚。娜丽为她的失言笑了笑:嫂嫂也有厉害的鬼影功夫么?新兰忙说:嫂嫂可是商场上的强手啊。
大家坐下,李永梅问:深夜来访,不知管家有何指教?娜丽嘻嘻一笑:常听老板夸奖新兰小姐武功厉害,便来一试,谁知竟给她捉住了,哎!你怎么知道是我娜丽的呢?
新兰说:善于伪装自己的人,才是最厉害的人,可是,你忘了今天下午游灵泉拜广德,你的老板和众保镖,爬山时都累得气喘嘘嘘的,可你却如走平地,大气不出,汗水不流,这就是你露出破绽之一,其二,你爬上楼顶,身子挂在凉衣的铁钩上,那夜风带进了只有女人才有的那种高級香水味,这就告诉了我,来人的身份了。娜丽连连说:厉害,厉害,但你不怕我从窗口偷袭你吗?新兰格格地笑了起来:你能偷袭我吗?我开门出来取了你的耳环,再回到屋里,才让嫂嫂给你泡茶,你知道么?娜丽惊奇地伸手去摸耳环,,可哪里还有耳环呢?新兰格格一笑,摊开手:与管家开了一个玩笑,你不会介意吧?
娜丽忙起身接了过来,象记起了什么:呵,是了,当我感觉一股劲风袭来,慌得我还空出手挥拳来挡哩,就这么眨眼一下呀,新兰小姐确实厉害,难怪我的老板这么对你钟情难忘哟。韩红英冷冷地问:娜丽管家,你不会是要替你老板来向我的妹妹提亲的吧?娜丽听韩红英的语气,想起上午老板的尴尬,忙说:嫂嫂不要误会,娜丽前来,只是想印证一下新兰小姐是否真的厉害。
新兰问:还算万幸,沒有伤着管家吧?娜丽说:你对我这点微末功夫,如猫戏老鼠,叫我残愧得很呀。李永梅和韩红英同时说:管家客气了。管家太谦虚了。
倩倩首先笑了起来,继而,大家都笑了起来。几个女人在屋里闲谈了一阵,都显得有些疲劳,贝谷那丽在李永梅和倩倩的陪同下走下楼来,去厂招待所的路上,勾红明的保镖迎接娜丽,讲了几句他们才听得懂的话,娜丽对李永梅说:书记官,老板有事,我得去一下。
李永梅说:那么,管家,我们明天见。娜丽笑笑:好!明天见。李永梅说:管家,有什么需要服务的,给我们的服务员招呼一下就行。娜丽说:多谢书记官。
说完,跟着保镖去了勾红明的房间。勾红明见了娜丽进了房间,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急切地问:管家,怎么样?娜丽没有忙着回答老板的话,而是端起茶几上的饮料,喝了一口才说:多亏老板平时讲了新兰小姐的厉害,要不然,今夜可是被她吓死了。接着,就讲了试探经过,直听得五个大男人张口结舌,一个保镖呱呱吱呱吱地讲了一阵。勾红明笑着说:黑森,那是不行的,她不紧行动快如鬼影,根本就没有你动手的机会,就拳掌硬功夫,亦是十分的了不得哟。娜丽:要想得到新兰小姐,老板必须花很多的钱,造下與论,到她不能跳出你的金钱圈时,方可得到她的人。勾红明激动地抱住娜丽:管家,你不愧是我叔叔的得力助手,与我想到一块去了,着!就按我的原计划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