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小姑娘怎么说话呢?我们怎么了?我们一直是好心呀,我们也是为了他好,万一出点什么事,他不就摊上责任了么?你这冲着我们来算什么?”
围观群众对着怒吼的闵思思反击道。
“为了他好,都是好心,你们经历过他经历的事情么?你们能肯定他的疗法无效么?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只会用嘴去说,用为了你好这种强盗逻辑,当做每句话的后缀,绑架别人的思想,强迫别人去接受你们的价值观。”
“如果你们是真的为了他好,在你们不相信他悬针术有效果的时候,你们完全可以将气囊掀掉,这样周正就没有必要再去阻拦医务人员和交警同志对伤者的施救,你们也会为伤者争取到黄金的救助时间。”
“如果你们真的为了他好,相信他悬针术有效果的话,就应该和医务人员说明,让他将悬针术所需的最后一分钟等完,而不是一直在他耳边唠叨着对他好,给他那么大的心理压力。”
“真的对一个人好,是对他提供帮助。而不只是靠嘴去说的。”
“这件事,医生没错,从他的角度出发,黄金救援,分秒必争,他不相信周正的方法有用,这很正常,他要掀开气囊将伤者带上救护车更正常。他在履行自己的职责,在能力允许的范围内,为了伤者的生存,他尽了他最大的努力,甚至不惜向你们求助,可你们怎么做的?麻木!”
“交警也没有错。身为一名人民警察,不论处在什么岗位,保证老百姓的生命财产不受到损害,是他们的职责。本着科学价值观,他选择相信医生,不去相信周正,这也没有错,包括他对周正动手,要将周正制服,从而让急救人员争取到宝贵的救援时间也没有错,他也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努力去做着自己力所能及觉得对的事情。可你们怎么做的?旁观!”
“周正更没有错。他拥有着可以治疗伤者的悬针术。从他的角度出发,这个受伤的司机和他有一面之缘,濒临死亡,他觉得自己应该出手相救。虽然他的方法,在你们看来并不科学,但在他看来这只是你们所不了解,但却真实有效的方法。他也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救人,为此甚至不惜压上了自己的性命并且承担袭警的罪名。可你们怎么做的?泼冷水!”
“他们都有着自己的选择,并对自己的选择付诸应有的行动,而你们呢?”
“你们从车祸开始到现在,对谁提供过真正的帮助了?你们帮医生了么?帮警察了么?帮周正了么?”
“都没有!”
“你们只是在过自己的嘴瘾,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装着热情,实则麻木冷漠地旁观,三头和着稀泥,生怕自己沾上半点麻烦,毕竟司机不是你们的家人,他的死活也只是在你们嘴上说说的谈资,过两天就会忘了。他的生命,并没被你们所真正的认真对待。周正都说了,伤者如果死了,他去抵命,这种话都不能让你们闭上嘴专心的看你们的热闹么?”
闵思思的话,说的铿锵有力,字字珠玑,虽有大吼大叫之嫌,却无法让任何人挑理。
围观的众人,这时候也说不出来话了,一个个面色通红,忍受着眼前这个不大的小姑娘对自己的指责。
只是他们心里,仍旧不认为自己存在什么错误。
当一个维持了多年淑女形象的人,会为了一个男人不顾形象的据理力争,化身彪悍的疯婆,任谁是这个男人,都会感动,周正也并不例外。
周正第一次,在对方身上,体会到了其知心的一面。
此时的他,心里满是暖和和的感动。
也是第一次不再将对方仅仅视为任务触发器,而是一个可以交心的朋友。
看着对方生气瞪眼,大声吼人,维护自己的样子,像极了护着小鸡仔的老母鸡,周正甜甜一笑,他知道自己也得到了她的认同。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面露惊讶。
“我靠!刚觉得不对劲,闵思思的口才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流利了?条理清晰,有论点,有论据。那演讲水平,都快赶上田七七了。”周正回想着闵思思刚刚言之有据的反驳,都惊呆了。
“王芳之前和我说,当时在渔家风味,因为莫聪擅自调换了假账单的事,闵思思也有和他吵过,可是那嘴笨的,根本就挂不上档,一直都是王芳在出头,闵思思最多也就会说个你无耻,你卑鄙之类不痛不痒的话,这才几天的时间,都会用议论文的形式去正反对比的损人了?关键还损的让人回不了话,这成长也太快了吧?”
周正摇摇头:“不,或许只是莫聪并未给她真正逼急吧,让她依旧可以保持着淑女形象。而今天,她应该是因为我一直被泼凉水,不被认可,彻底震怒,才会表现出自己骨子里的性格。”
心怀感动的周正叹了口气:“都说女人骨子里都有着成为泼妇的先天因子,只是要看自己去不去激发了。很明显,现在的闵思思,已经因为因为我彻底激发了该因子,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管她好坏呢,反正她是我的小妹,只要有我在,好坏都不能让她吃了亏。”想到这里,周正脸上浮现被认可的微笑:“看来在她心里,我真是一个很重要的人呢。”
“一分钟到了!”说不过闵思思的围观群众中,不知是谁,高声喊道。
“时间到了,让开吧。”医生冷着脸看着周正:“事实证明,你的悬针术并没有用,你已经耽误了最佳的治疗时间,我会向医院反应的,不管你的出发点是什么,你必须要为你做的事情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