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和阿玛留着……”她说道,觉罗氏立马给她塞到衣袖里:“我和你阿玛还有呢,咱家还有产业,不少这点儿银子。倒是你,孤零零的,怪可怜的。”
瑾玉嘴角抽了抽,外面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她能当四福晋呢,也就自家额娘能说出自己怪可怜的话来了。
娘儿俩又凑在一起说了点儿悄悄话,觉罗氏瞧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起身告辞。瑾玉将人送到阿哥所门口,看着人转弯没了身影,才微微叹口气。
花月笑道:“福晋若是想念夫人了,等日后出了宫,就可以时常见到了。”
“也不是想念,就是……”有些惆怅,她以前觉得自己是近乡情怯,所以才不着急见父母亲人。可现下见了面,却发现,自己好像在感情上,缺失了点儿什么东西。
多少年没见过亲娘了?可她今儿,也没抱着觉罗氏嚎啕大哭,也没有一种多年不见心痛难当的感觉。就是,平平常常的见了面,平平常常的话了家常,平平常常的分开。就好像,那中间隔着的几十年不存在一样。
她明知道自己的反应不应该是这样的,但是,她心里,好像确实是没有太大的波动。
所以,她觉得,自己不太正常。
可这话,怎么能和别人说呢?
瑾玉回了房间,将银票拿出来清点了一下,八千两。这个银子要攒起来,回头想办法再还给额娘吧,她都是活了多少年的人了,怎么还能要父母的银子用呢?
中午胤禛回来,也没问觉罗氏来说了些什么,只通知瑾玉,他明天一早就要出发了。行李是早就收拾好了的,到时候是宋氏跟着去,瑾玉对这个通知也就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然后第二天睡到日上三更。
她起床之后发现院子里太安静了,隔壁也听不见什么动静,一问之下,才知道胤禛已经带着人出发了。见她睡的香甜,这才没让人来打扰她的。
张氏那边探头探脑,见瑾玉注意到她的视线,就赶紧从屋子里出来给瑾玉行礼:“福晋,宋姐姐临走之前让奴婢和福晋说一声,说是让福晋放心,她定会伺候好贝勒爷的。”
瑾玉斜眼看她:“是她说的?那要不然等她回来,你们两个对峙一下?”
真当她没脑子了,这话也会信?
张氏就有些尴尬了,拘谨的站在那儿捏着袖子,好一会儿才说道:“虽不是宋姐姐的原话,但意思就是这个了。”
瑾玉都不用想就知道,定是宋氏说几句表忠心的话,张氏给听见了,现下换个词儿,或者是换个顺序什么的,将话给传递过来了。
这后院女人说话的艺术,瑾玉可太明白了。她摆摆手:“我知道了,你若是闲着无事,就先将院子给扫一扫吧。”
张氏目瞪口呆:“我?”
“对,就是你。扫吧。”瑾玉说道,很懒散的样子,恨的张氏牙痒痒,她是来伺候胤禛的,又不是来当洒扫婆子的。
“这院子里啊,要是日后人人和你一样,随意搬弄口舌,我这日子也别想清净过了。”瑾玉给出个理由,当她是傻子糊弄,就得做好被她处罚的准备。
她这个嫡福晋要是太好性子了,人人觉得她好糊弄,人人都来糊弄她两句,她日后威严何在?
张氏脸色青青红红,但在花月和花朝的虎视眈眈下,还是屈辱的去找了笤帚过来,开始顺着廊檐扫地。大约是觉得委屈,一边扫,还一边掉金豆豆。那边李氏在窗户缝隙里看了一会儿,笑着嗤鼻:“可真是个蠢的,贝勒爷都不在,这是哭给谁看呢?”
哎,贝勒爷不在这阿哥所,和福晋也没什么好争的了。李氏看了一会儿就倒回到床上去了——有这个时间,还不如睡觉安胎呢。就算是争赢了,也没个奖励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