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慌不择路,竟是跑到了一处开阔的屋顶之上。
苏婉姝的身法得到过他的亲传,竟然在后面紧追不舍,那飞刀来势凶猛,饶是他身法迅捷,依然是避无可避了。
无奈之下,小刀便一个转身,伸手就把那飞刀抓在了手里。
他这一转身,苏婉姝也刚好也追到屋顶之上。她先是一惊,自己的飞刀竟然有人能接住,而后才看到接住她飞刀的那个人。
那个人竟是变了很多,但看着她的目光还是那么温柔,其中还夹杂着一丝惶恐。
苏婉姝突然想起来了去年小刀临走时那决绝的眼神,那句“你此生再也不会见到我余小刀了”犹在耳畔。她眼眶中顿时积满了泪水,但她咬着下嘴唇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皎洁的月光下,两个人儿相对而立。
小刀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就默默地看着苏婉姝无声地抽泣着,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站在屋顶,谁也不肯先说一句话。
过了许久,小刀终于缓缓地走了过去,他每一步都极其缓慢,像是被无数的东西羁绊着一样。
随着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苏婉姝的抽泣声也越来越轻,直到小刀走到了她面前,她不得不抬起头看着小刀。
小刀此时比她能高出一个头来,再也不是去年陪她一路玩耍的少年模样了,比去年竟是俊朗了一些,只是那呆呆傻傻的样子还深深埋在骨子里。
苏婉姝虽是停止了抽泣,但她脸上却挂满了泪水,小刀想抬起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可他的手抬到了一半,又缓缓地放下了,最后他只是平淡的说了句:“这是你的刀,还给你。”
苏婉姝没有伸手接过,仍是盯着他的眼睛:“这一年你去哪了?你不是不肯见我吗?你不是要躲着我吗?”
小刀不知道怎么回答,便用左手抓起了苏婉姝的手腕,右手拿着这飞刀硬塞到了苏婉姝手里:“给你。”
苏婉姝一把打掉了那飞刀:“我不要!我不要!!”
小刀受伤的左臂被扯了一下,他吃痛顿时皱紧了眉头。苏婉姝这才注意到,他的左手一直蜷缩在胸前,似乎是受伤了。
苏婉姝轻轻地握着他的左手,关切地问道:“小刀,你的左手怎么了?谁伤的你?你没事吧?”
小刀推开了她的手,说道:“只是小伤,姝姐,我得走了……你……保重。”
然后小刀扭头就要走,他左腿刚迈出一步,苏婉姝便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他:“你不许走,不许走!你为什么这样对我?你不是说一生一世都不会再惹我伤心吗,你不是说一生一世都会护着我吗?你骗我?!这辈子就你让我伤心的次数最多。”
她看小刀一句话不说,便把自己压抑的心事一一说了出来:“那天是我不对,我不该伤害你。我总是不敢面对自己的真心,直到你走了,我才知道我心里一直都装着你,虽然我们只是相识了短短一个多月,但是我心里已经被你填满了,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的,你心里也有我对不对?你肯来找我,我真的好欢喜!现在我什么都顾不得了,女儿家的脸面我都不要了,我把我的心里话都说与你听了,你别走了,好吗?”
小刀被苏婉姝这么抱着,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这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女人,此刻这样抱着自己,在耳边倾诉着似水柔情,如果这些发生在一年前,他一定幸福得要发昏了。
可惜这不是一年前,此刻阿桃还在等他,他迟疑了一会儿,还是用力掰开了苏婉姝的手,背对着她说道:“姝姐,我就是来看看你,看看你好不好……我得走了,有人在等我呢。”
苏婉姝哭着说道:“你只是来看我笑话的吧,看我的这般丑态,看我这般低贱的求你,你心里定是又看不起我又嘲弄我吧?!现在你满意了?!你走吧!你滚吧!你这个负心人!”
苏婉姝说完,竟是再也控制不住了自己,坐在屋顶上哭得雨打梨花一般,可手里还紧紧攥着小刀的衣角,死也不肯松手。
小刀也顾不上许多了,他转过身,搀起了苏婉姝,还未开口,一滴泪就涌了出来。
苏婉姝看到后,拿着她已经哭湿的衣袖擦了擦小刀的脸庞:“小刀,不哭,我说得是气话,我怎么舍得让你走,不哭,乖。”说着就又抱住了小刀。
小刀再次推开了她:“姝姐,你还是忘了我吧,我心里已经有了别人了。”
苏婉姝闻言愣在了当场,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小刀怕她有意外,便拦腰搂着她跳下了屋顶,然后默默站了一会儿,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苏婉姝看着他的背景痴痴地说:“小刀,你定是骗我的对不对,你定是骗我的,你埋怨我拿刀捅了你,你才故意气我,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