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寻菡坐在车里,透过窗户看着林姐蹲在路边想尽法子求人的模样,眼中不由泛起了热气。原本她只是将林姐当做了可以互利互惠的合伙人而已,也许到现在两人的关系也依旧如此,但是此时此刻,在她遇到困难的时候,林姐没有直接弃她而去,而是愿意这样站在她的身后,对她而言,是一种新奇而陌生的体验。
但是,真的不赖。
压下眼中的泪意,古寻菡拿出手机,翻出了江子陌的电话号码。这是上一次在茶室见面时留下的联系方式,古寻菡深呼了一口气后,按下了拨打建。
“喂。”男人清朗疏冷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古寻菡抿了下唇,迟疑着开口:“江导,是我。”
“我知道。”江子陌的声音波澜无惊,“我想,你应该当面给我一个说明。”
古寻菡看着后视镜里的自己,目光悠远而彷茫。她点了点头,声轻如江南烟雨:“好,等会见。”
“梅家小姐,我按您的吩咐,已经把事情给回绝了。”付经理今年三十五六岁的样子,头发梳得锃亮,一双小眼睛里流露出精明的光。
坐在他对面的梅月灵温柔地笑着,亲切而温和地开口:“付总,您叫我月灵就好了。”
付总嘿嘿一笑,并不因为梅月灵的亲昵而受宠若惊,他和她是利益交换,犯不着攀交情。
“您让我做的事我都做到了,那您答应我的……”
梅月灵温婉地抿了一口柠檬水:“我答应你的事,自然会做到的。哥哥那里,我会帮你去说的。”
付总现在是公关部的负责人,但是这些年他一直想要做的却是演艺部的头头。
早在几年前,那个位置就该是他的,可是谁知道梅总竟然不知从哪找来一个林姐,让他做了演
艺部的负责人,而自己却只能屈居于公关部。
付总憋屈了好久了,如今好不容易等来了机会,当然不会放过。
付总看着面前无害又单纯的女孩,心里不由啧啧了两声,外面传言说梅家这位新找回来的大小姐单纯又善良,可是他看啊,这分明是披着羊皮的狼啊,竟然想得出这么狠的招。
娱乐公司可是她哥哥的公司,她宁可自损八百,也要把古寻菡的新电影给搅黄了。这女人狠起来,可真是没男人什么事了。
不过,这都跟他没什么关系,他的目标是林姐,把他挤兑走了,签约的娱乐公司演艺部总经理的位置,总该轮到他了吧?
“对了,这件事……”梅月灵暗示地开口,话未说完,付总已经很是上道地接话:“您放心,这件事您知我知,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了。”
梅月灵缓缓地闭上眼睛,容颜纯净而圣洁。
【对不起,寻菡,我也不想这么做的。】梅月灵在心底默默地念着,【可是我这么做,是为了大家好啊。昊东的投资,哥哥公司的名誉,江导的口碑,都不能冒险。还有你……我只是想阻止你犯下更严重的错误而已啊……】
“林姐,江导在他的工作室等我们。”古寻菡透过窗户,对着林姐喊了一声。
林姐摇晃着起身,跺了跺脚后坐进了驾驶座。
“你别急,我再找找人。”
说着,林姐一边开车,一边用蓝牙耳机又拨动了一个电话:“喂,彪哥吗?是我。我家艺人,热搜您应该也看到了。您帮我想想办法,把热搜撤了。钱……钱不是问题,这个好商量的!”
电话那头的彪哥是业内一家知名公关公司的老板,以前在门户网站做过小领导,积累了一些人脉和资源,跟不少营销号关系也不错。
“彪哥,圈里谁不知道,您最有办法了。您就帮帮忙……”
古寻菡侧着头看着林姐,平常他总是精致而嚣张,可是如今却不得不为了她放下身段,对着电话那头的人如此哀求。谁才是幕后黑手?古寻菡眼眸中的冷意一闪而过。
林姐认定是梅永思搞鬼,古寻菡却还有别的嫌疑人。知道合约内容的人不多,除了江子陌和他身边的人,也就剩下签约的娱乐公司这边接手过合同的人了。
除去她和林姐外,身为大老板的梅永思算一个,公司法务部也算一个。但是法务部和她无冤无仇,何必这么搞她。
那就剩下梅永思,若是护妹心切,做出这么不理智的事,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也不能忘了梅月灵这个嫌疑人。毕竟她手里也有一份女二号的合约,大致款项差不离,应该也有关于保密合同的协议。
也许,从她决定争取它女一号那天起,她就已经站在了和她对垒的战场上。今天这样的情况,说不定以后就会时常发生,见怪不怪了。她还是早点适应这样的情况吧。
古寻菡满面深思,而开着车的林姐还在和那头的彪哥协商。
“彪哥,这次的忙,您一定要帮我。”
“小陈啊,一个十八线而已,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再带出两个一线也容易的,这个么,就别管她了。”电话那头的人笑得有些猥琐,“不过,长得是真漂亮,改天带出来一起喝酒啊。”
林姐想要骂人,却不得不忍了先去:“彪哥,这事您再帮我想想办法成吗?”
“哎,既然你这么求我,那我就帮你去问问吧。”彪哥敷衍地回答。
“成,要是有结果了,马上告诉我啊!小弟真的感激不尽!”结束了一个电话,林姐脸上明显流露出几分疲惫,嘴里忍不住骂了一句:“妈的!”
林姐侧头看着古寻菡,表情格外凝重。网上已经吵翻了天,但凡跟江子陌扯上关系的女明星,本来就容易招黑,何况是古寻菡这样几乎是自杀式‘碰瓷’的呢。
“寻菡,你说我们这次,是不是真的完了啊?”林姐有气无力地看向古寻菡,双眼已经有些泛红。
古寻菡三个字,算是彻底红了,只可惜,是黑得发红。
被叫做彪哥的男人挂断了林姐的电话,嘴角满是不屑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