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大漠孤烟,黄沙浴金,漫天苍凉
你说你看到了我,究竟看中的是我,还是年氏的荣耀,还是你的天下……
康熙四十二年。
四阿哥府红烛高照,泥金朱漆的镂金红楼,琼楼玉阁,帐幔珠帘。
新床上,独坐一个披着红盖头的女人。
“这盖头闷死我了。”
女人一手掀翻盖头,往地上狠狠一扔,一屋子丫鬟婆子瞧见着立刻跪满一地,喜婆打着锦帕赶来,道,“侧福晋息怒啊,这盖头是要等贝勒爷来了才能……”
“滚!”
没等喜婆说完,女子杏目一瞪,娇眉怒横,吓得喜婆脸色苍白,急忙跪在地上掌自己嘴巴,“奴婢该死,侧福晋息怒!”
“全部滚出去!”她扬手一指,顿时所有人噤若寒蝉。
砰
雕花木门被胤禛一手推开,兮蔚瞧见他高束宫绦,一袭暗红色纹底绣金祥云锦袍衬得他英气逼人,只是一双黑眸漆黑如墨,深邃冷峻,如万载玄冰。
“你发什么疯!”胤禛怒声道,一扬手,满屋子的人急忙退出去,偌大的喜房只剩下他与她二人。
“胤禛!”兮蔚掀翻金冠,青丝如绸倾泄下来,她站起身,双夹金丝彩凤喜服压得她透不过气。
红烛高照,喜房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她的一双美眸紧紧凝着他,又有无形的厉色藏匿其中。
她伸手抽出发髻上的赤金嵌玉金步摇,只听叮咚一声,被她摔成粉碎。
她双眸通红,似笑非笑的盯着胤禛身上那套红色织锦绛云金丝锦袍,“你既然不想娶我,为何不据婚!你不是有了心上人吗?为什么要娶我!”
“娶你?”他走上前,大手用力的扼住她的下颚,冷声道,“你以为我想看到你这张脸!年兮蔚,要不是你,阮儿怎会离我而去!”
他声音哽咽,“我守了她十余年,你可知道!”
兮蔚怔怔的盯着他,一字一字的道,“你又怎知,我不心痛?”
他的眼神冷漠尖锐,落在兮蔚的脸上,两人之间流露出一股无言的冷漠。
一缕浅笑爬上她的嘴角,“够了吧,胤禛。”
笑声刚落,面容倒是柔和了几分,她娇俏笑道,“四爷若要妾身对您千依百顺,妾身当然可以。”
“只是……这是你想要的吗?”
幽静的美眸如一池秋水,凝眸一笑,嫣然生姿,美的那样摄魂勾魄。
男人冷漠的面上扯动出一丝冷笑,手指用力捏住她的下颚,旋即抬起,逼她对视着他的眸。
她永远忘不了胤禛那个幽冷的眼神。
“年兮蔚,我要你记住,这一生,你都不会忘记我。”
兮蔚冰冷的眼神尽是复杂,爱恨交加,却又无可奈何。
正是这一句霸道冷傲的话语,让兮蔚铭记了一生一世,之后的数十载岁月,无论恨无论爱,这句话始终不曾泯灭,长记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