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十四,兮蔚的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滋味,他得知这个消息时,该有多心痛,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曾经南征北战的常胜将军,威震四海,扬名立万,如今,父亲去世,他最后一面十四都没来记得见,只怕是此生遗憾。
兮蔚在心底感叹,她看着胤禛道,“你打算如何处置八阿哥他们?”
“处置?”胤禛正欲喝茶,茶盏正欲碰到他的唇,他顿住了,扬眉扫了一眼兮蔚,“谈不上处置,都是自家兄弟。”
说罢,他吹了吹茶末子,“这些事你无需操心,兮蔚,你好好养胎,你瞧瞧看,都瘦成什么样了,这些事情你无须多问,你啊,如今只顾着孩子就够了。”
他放下茶盏,叮咚发出一声脆响,兮蔚知道自己不能多问,他是皇帝,他处理这些事,再也不是站在一个兄弟的立场,而是做一个身为皇帝该做的决定,恰好这是她最不愿看到的,她和君湄相交多年,她们的夫君是敌人,如今,她不奢求胤禛会放过老八他们,至于十四,德妃娘娘定会拼尽全力护他周全,她只希望她能保住君湄。
“对了,过几日咱们和十三弟聚一聚,多年未见,咱们兄弟俩,也该好好喝一杯了。”提起十三,胤禛的眼底心底尽是欢喜。
兮蔚点头一笑,“是啊,好些年没见十三了,当年他啊,可是风流倜傥的俏公子,多少姑娘家喜爱啊。”
提到此事,胤禛满脸愧色,神色恍惚,“想不到这一晃就是十年。”
十年匆匆而过,生死两茫茫,再见时已是十年过去,不知是否故人依旧,景色如初。
“对了,月阮的事……”胤禛忽然想起,叹息道,“我下令追封她为玲嫔,小阿哥交由皇后抚养,你看如何?”
交由皇后抚养,这不是遂了那拉氏的愿吗?
“月阮妹妹命苦,竟然难产去了,皇后乃是国母,抚养的阿哥便是嫡子,臣妾自然无异议。”
“可惜月阮去的那日我不在。”他想起那个酷似江阮的女子,心中一阵悲凉。
“皇上垂怜月阮,是月阮的福气。”
兮蔚这话说的有多少真心,她心里清楚,胤禛握着她的手感叹道,“这么多年来,你始终都在。”
兮蔚听胤禛说这些,她感触良多,胤禛登基为帝,多年夙愿得尝,她替他高兴,高兴之余,更多的是忧心。
忧心家族,忧心身边的人,这深宫内苑一旦进了,她休想再出去,此生都不可能离开。
兮蔚看到外面繁花似锦姹紫嫣红的院子,都说皇宫好,那又是谁叹寂寞空庭春欲晚。
月阮没活到入宫,是她的遗憾,还是她的福气?
胤禛叹了口气,“朝中还有许多事需我处理,我改日再来看你,你好生养着。”
他坐了不过一盏茶的工夫,转眼匆匆离去,兮蔚轻嗯了声,起身欲送他,被他拦住了,“你别动,仔细伤了身。”
兮蔚目送着他离去,心里渐渐放松下来,她遣了宫女们出去伺候,拉着莞春道,“莞春,你说,皇上会如何对待八阿哥他们?”
“奴婢不知,但奴婢想提醒娘娘一句,八阿哥府还有一个厉害的角儿。”
兮蔚凛然一笑,“是啊,我怎么能忘了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