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蔚望着窗外四四方方的天际,金碧辉煌的琼楼玉宇,她不禁叹了口气,“君湄,论家世,我年家哪里比得上你的地位,你是郭络罗氏的嫡女,又是额驸的亲外孙女,是皇亲国戚,而我年家是汉军旗包衣出身,我远不如你。”
“可你如今是贵妃,位同副后,”君湄接着说,“是,曾经你是不如我,如今却不同了。”
“你错了,”兮蔚笑了笑,笑容中透着无奈和苦涩,“你应该知道,伴君如伴虎,你明白我不会跟哥哥私下见面,你更该明白我如今多么惶恐难安,狡兔死走狗烹,我难道不怕有朝一日年氏一族覆灭吗?”
无论如何,君湄顶着郭络罗氏的名头,她一定会相安无事,自己则不一样。
“不会的,兮蔚,”君湄握着她的手,郑重道,“你一定不会有事,你是皇上疼爱的贵妃,又有皇上的孩子,皇上不会对你如何的。”
见到君湄眼里的凝重而笃定,兮蔚只是一笑,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熙熙攘攘的声音,兮蔚叫了明若进来,只听明若说道,“启禀贵妃娘娘,廉亲王府的阮福晋来给贵妃娘娘请安了。”
兮蔚身子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君湄从绣凳上跳起来,气的浑身发抖,嘴角抽搐道,“她还有脸来!”
随即,君湄回头看着兮蔚,一双水眸瞪得老大,“她这不是来挑衅你!”
“姐姐别慌,”兮蔚拉着她,挥手让她坐下,“如今我是贵妃,她只是个侧福晋,还轮不到她骑到我头上!”
兮蔚说完这话,回头意味深长地看着君湄,君湄极力安抚着内心的狂躁和气愤,怒火恨不得要将她吞噬,但她只能竭力忍住。
莞春领着江阮走了进来,她穿着一身进宫的礼服,浅紫色的绣锦裙褂衬的她肤白如玉,一双美丽的眸子从一进屋便直视着兮蔚,好看的眉眼微微弯着,透着摄人心魄的美,纵使有了身孕,看上去依旧如少女般明媚动人,举手投足间满是风情。
她盈盈一蹲,向兮蔚施礼,红唇慢慢勾着,柔美的声音带着恭敬,“妾身参见年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吉祥。”
兮蔚打量着她,没立即让她起身,她的发髻梳的整整齐齐的,没有一丝一毫的错乱。
“阮福晋请起吧。”兮蔚淡淡地甩了一句,并未让宫女给她赐坐,反倒是转过身继续跟君湄说话。
江阮从容不迫地站着,眸中波澜不惊,似乎早已料到兮蔚会如此。
“江阮妹妹坐吧。”开口的是君湄,君湄忍着怒火,瞥了她眼,不温不火地开口说,“妹妹怎么今日过来了?”
江阮的神情始终淡雅,清丽的眸凝着兮蔚,“今日妾身来给太后皇后请安。”
“阮妹妹真是客气,”君湄似笑非笑地嘲讽道,“先帝在世时,怎么不见阮妹妹进宫给皇后和娘娘们请安呢。”
江阮被她这话问得不知如何回答,缓了缓神道,“先帝在时,妹妹照料弘旺,无暇分身,如今弘旺由姐姐照顾,妹妹自然得经常进宫给几位娘娘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