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蔚随着胤禛一块回到了翊坤宫，二人一路无话，直到回去了，她疲惫地坐了下来，沉默了半晌，待莞春将茶水端上来，兮蔚挥手让她下去了，内堂里只剩下她和胤禛二人。

她环视着金碧辉煌的宫殿，鎏金奢华，珠玉璀璨，她朱唇轻启，缓缓道，“你无话问我？”

胤禛愣了愣，几乎以为她说了自己的话，他眉头紧皱着，眼底的复杂之色渐浓，“我……不知如何开口。”

“你又没有做错，何必愧疚呢。”兮蔚呆呆地望着满手的金光熠熠的宝石，珠翠交错，光辉四射，她内心波澜不惊，惆怅不知何滋味，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兮蔚，别这么说。”他不敢相信兮蔚竟然如此平静，若换作以往，她会愤怒，会气恼，会质问他，质问他为何如此，可她没有。

以往？那是何时了，他多久没见过兮蔚对他动怒，多久没见过兮蔚的冷漠，自打入宫之后，她便是这样冷淡着，就算偶尔对他笑，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他的兮蔚，为何不是曾经的模样了。

曾经敢怒敢言，敢爱敢恨，如今的她，淡然清冷，眉眼间再无当年的张狂高傲，她坐在他眼前，没有任何神情，她再也不会无理取闹，不会吵闹，一切都不一样了。

再也不一样了。

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吗？

“哪怕你说我一句也好，一句也好……”他喃喃念道，眸光低沉，却是满满的懊恼和痛色。

“你是皇上，你做的都是对的。”

她眉目弯起，浅笑更甚，她看着胤禛，眼神那样冰冷，毫无半点多余的情绪，他再也不是她的胤禛了，从来都不是。

“兮蔚，你定要如此？”胤禛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他伸手抬起她的脸，那一汪如水的眸子里，是一望无涯的冷清，“我宁愿你骂我吼我和我吵，也不想如今这副模样。”

“我累了，我不想争执。”

她笑了笑，与胤禛对视着，“皇上希望我们起争执吗，如今不是挺好。”

“对阮儿的事，你真的毫无怨言？我不信。”胤禛松开了她，双手负立。

阮儿？好一句阮儿！

“这么多年你从未忘记过她，我不是不知，她在你心里，她一直都在。”兮蔚的笑容死撑着，无奈而萧索，好似用尽她所有的力气，她恨胤禛，但如今的她，恨不了他了，她好疲倦，疲倦的没有一点力气去恨。

“我……”胤禛不知如何解释，他深溪口气，“我和阮儿之间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兮蔚，我的心里，始终有你。”

“有我？如何有我？”兮蔚懒得跟她继续争吵下去，笑容更甚，“胤禛，你心里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没有我，也没有江阮。”

除了他自己，他心里还有谁。

兮蔚低低一笑，唇畔溢出一抹苦涩，“江阮，你真的喜欢江阮吗？念念不忘的，究竟是她，还是你这么多年的不甘心，你不甘心输给八阿哥，所以你一定会把她夺过来，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