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身子虚弱的厉害，她根本使不上气，双手虚弱地向前张开，不知要抓向何处，莞春泪眼婆娑地握住兮蔚纤细的胳膊，哭天抢地地喊道，“娘娘！”

兮蔚的双瞳不断瞪大、再瞪大，迷幻的瞳散发着接连的冷意，她的脑海里出现了一幕幕碎裂的景象。

那是幼年时的她和胤禛，年轻时的他们，争执、斗嘴、吵吵闹闹……

她围在他身后，大胆地直呼其名。

年少时的美好，在她脑子里一遍遍地来回显现。

年轻不再，她想起胤禛，一滴泪簌簌滑落，她歇斯底里地喊道他的名字，恨不得将自己所有的力气全部喊了出来！

“胤禛……胤禛……”

他听到兮蔚在喊他，他听到了！

胤禛发愣了，那个声音，是兮蔚在喊他，又像年少时的兮蔚，追逐着他，在他身后吵吵嚷嚷地叫他的名字，惹他生气。

那一刻，他恍惚着好像回到了从前，回到他在大雪里见到兮蔚的场景。

她趴在雪地里不肯起身，她那时还那样小，小的像个奶娃娃，拿着一束梅花追他，谁知在雪地里摔了个狗吃屎，她没哭，她要他拉她起来，他不肯，她便一直坐着不愿起。

那时多好啊。

没有血恨阴仇，没有喑哑厮杀。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他多想回到那个时候，那时他会牵着兮蔚，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兮蔚……”

他喃喃念着她的名字，竟觉一道白光闪过，他好似走到一个梦里。

他望见兮蔚站在远处，是她幼年时的模样，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他走上前去，向她伸手，轻轻道，“来，兮蔚，过来。”

她顾盼流转，浅笑嫣然地将手交给他。

如此，一生一世，便是最美、最好。

他多想永远在这样的梦里，和她相拥到老，至死不渝。

多想沉浸其中，永不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