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春深知兮蔚此举是在保全纳兰大人,她不想让他人被自己所累,不想让他人为自己付出代价。
“可皇上若是不许该如何。”
“他会许的。”
兮蔚听着窗外谯楼吹鼓,寒风凛凛地敲击着窗棱明纸,剔银灯床帷幔随风鼓起,吹得朱漆红竹帘噼啪作响,她静静出神,脑海中男子的容貌点点滴滴悄然消逝,如这鼓敲音逝,流水东去,落花凋零,一去不返。
纵使她明白忱青的心意,又能如何。
她和胤禛之间的孽本身无法解脱,既然如此,何苦累了其他人为她付出性命,何苦累着他人为自己耗着。
纳兰的心她不是不懂,十四亦是。
她这一生都没了机会,何苦让这二人为她倾其一切,倾尽所有?
倒不如早日来个解脱,一了百了。
若是忱青明白她的用心,他会答应的,他从来是个为她细细考虑的人,他不会让自己为他担忧,为他忧心。
“奴婢觉着,这世上啊,最难解的就是深情。”
莞春悄悄地睨着兮蔚的神色,她对皇上,何尝不是深情难解,情意难放。
“是啊,”兮蔚舒口气,转念娇滴滴地抬起黑晶石般的眸子,不怀好意地盯着莞春,随即碎了这丫头一口,“你啊,对你们家江太医也是深情难解的很哩,前段时日听水心说,你还给他纳鞋面呢。”
莞春羞的脸通红,双手掩面道,“奴婢再也不让水月知道了。”
“哎呀,还怕臊呢。”兮蔚故意打趣莞春,喊来几个丫头,“快来瞧瞧,新娘子害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