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寂和兮蔚说了一会子话,见天色不早,她便回去了。
水月见子寂走后,上前收拾茶具,她瞥见兮蔚脸色发白,以为她哪儿不舒服,“娘娘怎么了,要不要请太医瞧瞧。”
“我没事,”兮蔚摇了摇头,嘴角浮动着一缕若有若无的笑,“传膳吧,我肚子饿了。”
水月欢天喜地地叫人传菜布膳,兮蔚正吃着,胤禛从外头进来。
“好香。”
兮蔚欲起身请安,他连忙伸手按住,“你吃你的,别动身。”
“皇上吃过了吗?”
“在书房吃了,”胤禛见小几上摆着两道菜和一道粥,两道菜分别是油盐芥菜和嫩豆腐,实在清淡的紧,胤禛的眉头立刻皱起,“你就吃这些?”
“这些够了,”兮蔚端起青瓷小碗舀了一勺燕窝粥塞进嘴里,“这些吃的舒服,油腻的实在吃不下。”
“连肉都不吃,怎么补身子。”胤禛坐下,吩咐厨房再上一道鱼肉。
“我吃不下这些,”兮蔚举目望去,羽睫轻轻颤动,“在宝华殿的时候,能吃上这些都算好的,何况既是修行,荤腥不能碰。”
兮蔚低眉一笑,胤禛略微恍惚,语气平缓沉静,“在朕这,不是修行,你身子虚弱,吃这些青菜豆腐,愈发的没力气,必须得吃荤的。”
兮蔚不想和他争论,眼看着端上来一道清蒸鲈鱼,她动了动筷子,吃了几口便让宫女们撤下晚膳。
“朕心烦得很,陪朕去御花园走走。”
见他垂头丧气,兮蔚只好答应,她换了鞋,披了身锦纱外罩的褙子,水月替她加了件银鼠斗篷,她推了推,“天气渐热,这个穿不住。”
水月见状,换了件粘毛披风,胤禛又道,“穿这么单薄,夜里很凉,还是披那件银鼠的。”
“哪里这样娇弱,”兮蔚裹了裹身上的披风,“这样挺好。”
胤禛拗不过她,跟她一块出了养心殿,二人在路上走着走着,胤禛见远处礁楼羊角宫灯高悬,散发着昏暗灯火,荧荧之光温柔恬静,“兮蔚,这些时日,朝堂上,一些事让朕实在烦心。”
“朝堂之上,皇上是为了哥哥的事,兮蔚虽久处后宫,多少也知道些。”
她知道胤禛要同她说这事,倒不如自己先提出,“皇上,无论皇上如何看重哥哥,他始终是人臣,无论如何越不过君王,皇上该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皇上是君,是天子,做任何决定,自已天下苍生为重,只要皇上的决定是对的,不用顾念任何人。”
胤禛张嘴欲言,复又长叹,“你哥哥平定青海有功,朕念他战功赫赫,是可用之材,处处对他容忍,可他愈发嚣张跋扈,骄奢淫逸。”
胤禛最后几个字,透出一腔子不满和怨怼,兮蔚听着心惊,但她心里清楚,哥哥这几年的确做得太过分,胤禛这样生气,兮蔚一点不奇怪。
“皇上,我无法为哥哥辩驳,没法解释,皇上若想动手,兮蔚不会怪罪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