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芯眉梢一挑，笑盈盈地望着胤禛，她的水眸如一池幽深清冷的寒潭，不见光辉，望进去尽是冷意。

“无论你对我多好，我永远不会真心臣服你。”

她的目光无比锐利，逼视着胤禛，“我对你而言，不过是个玩物，你得到了又如何。”

胤禛见她眉梢微蹙，他耐着性子和她交谈，不忍斥责她半句，甚至连同她说话的语调都是轻柔的，“若芯，朕从未对一个女人像你这样，只要你愿意，朕可以答应你任何要求。”

若芯唇色干枯，眼底的血丝如密布的蜘蛛网，“那你放我走，放我和他一起离去。”

胤禛俯下身，见到若芯美丽而哀伤的面容，如一朵开在冰棱上的雪莲花，他伸手擦拭着她眼中的泪，轻轻道，“若芯，朕放了他，已是天大的恩赐，他是刺客，他要刺杀朕，朕为了你没有杀他，甚至放了他，这已经是朕的让步了，你不要再为难朕，好不好？”

他的语气不是在命令她，也不是和她商量，他是在乞求她，哀求她，他放下一个帝王的尊严，放下他所有的固执和执着，请求一个女人，求她留在自己身边。

若芯的美传递着无法言语的凄楚，嘤嘤含泪，“我求你放了我。”

“你为了那个男人，甚至不惜行刺朕，甚至不惜待在朕身边，”胤禛的语气有些激动，“可你知不知道朕为了你，朕不惜和后宫众人为敌，不惜伤害朕心爱的女子，朕……”

“你既有心爱的女子，又何必要我？”若芯眉眼含怒，语气轻蔑，“说来说去，皇上不过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硬要逼迫自己得到不可能得到的东西。”

“朕没什么得不到的。”

胤禛的话让若芯冷嗤了声，“皇上，试问你后宫这么多女人，她们都真心待你吗？你既然有心爱的女子，她若真心待你，这难道不是世间最美好的事？”

这话让胤禛愣住了，他不知怎么回答。

被心爱的女子所爱，难道不是世间最美好的事？

若芯见他不说话，继续说道，“你放了我，既是成全了我，也是成全了你自己，皇上，你何苦跟自己较劲。”

胤禛没说话。

他沉默着听若芯继续说，若芯看着他，一双眉眼如星辰闪烁，“你为何不能成全我，不能成全你自己？”

胤禛听她的话听得束手无策。

他不知为何自己要如此执着，也不知为何自己要这般执着一个女子，是因为得不到吗，还是，他想放纵一次，想彻底放纵一次。

他想爱一个女子，像年轻时候那样，肆无忌惮地爱着，甚至可以用性命去爱。

他多想这样，多想回到年轻之时。

他的脸上浮起一阵笑容，轻嗤后，随即道，“朕不会放了你。”

若芯同样冷嗤，她不再看胤禛，她不知这个皇帝，是在她和较劲，还是在他自己。

殿外的皇后听着这些话，听得心惊胆战，她暗暗握了握拳，眸光冷光毕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