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站在她身后,兮蔚深深吸了口气,定定站住,回头看去,却见台阶上的胤禛,面色苍白地凝望着她。
那一眼,望向了他的眼底。
恍惚间,她淡然的笑,却似一缕消失无踪的云烟,“皇上,臣妾身子不适,欲回宫歇息。”
说完,她欲转身,却不见胤禛松手。
胤禛沉沉地打量着她,入府多年,相随相伴这么多年,胤禛从未这样认真地揣摩着眼前的女子,从未认真地看着她,思量着她,“兮蔚,后宫多事,是否真与你无关?”
兮蔚听着这话,气息深长而孤独,“皇上问这话,是怀疑臣妾?”
“朕并未怀疑你,而是……”胤禛拉着她的手略微发颤,他眼眸里尽是兮蔚的影子,“朕知道是你。”
兮蔚的心,含着一缕惊愕,“是吗?皇上知道是臣妾?臣妾倒想问问,皇上以为哪些事是臣妾所为?”
胤禛见她这般沉寂,没有丝毫慌乱,他默默地摇了摇头,宫殿外,阴沉黑霾的天际,似有一阵滚滚雷雨转眼即至。
“若芯和子寂中毒一事,并不是皇后所为,”胤禛叹了口气,“是你,对吗?”
“皇上为何如此问?那几个奴才可招供是皇后呢。”兮蔚俏生生地挑了挑明眸,笑盈盈说道。
“李德生查到,是有人威逼林富,让他供出皇后是主谋,好一招借刀杀人,你借着朕对你的信任,杀了朕对皇后的恩情。”
胤禛的神色,一点点冷下来。
“皇上,方才在内殿里处决皇后的人是你,”兮蔚笑着对他说道,“你知道真相,却顺水推舟,说到底,最狠的人还是你。”
见她笑的温柔恬静,胤禛的脸色愈发难看。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会利用朕了?后宫的事……究竟有多少跟你有关?”
他从未这样质问过兮蔚,哪怕是在两人剑拔弩张的时候,哪怕是在两人渐渐疏远后,他亦不想质问她,可如今,他问了。
多多少少他还是知道的,正如太后所说,这后宫里,又有哪个的手是干净的。
兮蔚也不例外。
“皇上,”兮蔚正视着他,平静而坦然,“是,后宫的是非的确与臣妾有关,臣妾不敢说自己身不由己,但臣妾是为了自保。”
“宫里人人都要自保,”胤禛听到这话,不禁笑了,“好像朕会随时要了你们的性命一样,皇后是这样,你也是这样。”
兮蔚听到这话,反倒一笑,“身家性命,不全系在皇上的恩宠上?”没等胤禛说话,她抽回了自个的手,“你永远不会明白,在这后宫的艰难苦楚。”
面对胤禛,她冷漠如此,竟无半点情意。
她和他的情意,早已消逝,纵使她是他的妾侍,也不过是众多妾侍中的一个罢了。
“朕从未想过,有一日你也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