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蔚抬头看着窗外屋檐，黑漆漆的屋檐下，偶尔有一只鸟雀飞过，鸟儿展开翅膀飞向天际，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这样的日子，她永远不能拥有了。

她回头看着君湄，唇瓣溢出一抹苦涩的笑，“这就是你我的选择，如今有了这么个结局，也是当初自己酿下的苦果，何必再怨天尤人？倒不如自己想开些，活的自在。”

“你能想开吗？兮蔚，你这样爱着皇上，为了他肯付出一切，如今你得到了什么呢？贵妃的宝座对你来说又有什么意思？不过是一块冷冰冰的冰疙瘩，兮蔚你真的甘心吗？如今的翊坤宫不过是一座冷宫，难道你就这样过着你自己的余生？难道你不恨吗？不恨皇上？”

兮蔚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她也不想回答她的问题，她不恨胤禛，那怎么可能呢？她是恨胤禛的，可她又能怎样？难不成一刀子捅死他？

兮蔚的唇瓣笑得愈发讽刺，“君湄，你何苦挑起我的仇恨呢？难道你指望我会帮你杀了皇上？”

君湄一愣，随即笑道，“说什么呢？我怎么会这么做？何况你也不会这么做，你怎么会拖上整个年家的命。”

兮蔚漠然不言，她忽然想起，吕若芯就是因为刺杀皇上而受宠，因为她为了自己深爱的男子不惜进宫行刺，何等的壮烈，何等的凄凉，这样的爱深深地震撼了胤禛，胤禛才会对她如此痴迷，是否只有这样不顾死亡的爱，才能让人记忆深刻？

是啊，只有这样的爱才称得上雄伟壮阔。

兮蔚笑了笑，那她这些年又算什么呢？她这些年付出的岁月又是什么？

跟吕若芯比起来，它什么都不是，难道细水长流的爱不值得让人珍惜？罢了罢了，想这些做什么？

兮蔚捋了捋手中缠金丝绕花珐琅手炉上的穗子，挑眉看向君湄，“你我这么多年的姐妹，难道你还想骗我？你是不是为了廉亲王想谋害皇上？”

君湄有些恍惚，她的脸色微微发白，她扯着嘴角勾起一个明媚的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行刺皇上？我能够近得了皇上的身？我杀他，岂不是把整个廉亲王府都搭了进去？”

“孤注一掷未必不是一个好办法，破釜沉舟也不是不可，你跟允禩都不想活了？所以你们想把皇上也搭进去，对吗？”

君湄没想到自己的心思这么快就被兮蔚戳破，她只觉得浑身冷的厉害，手不由得发起抖来，面上始终强撑着笑，“兮蔚，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怎么会去行刺皇上呢？更不可能把你也搭上啊！”

兮蔚低头拨弄着穗子，她和君湄相识这么多年，她难道不知君湄的想法？“既然你决定了，我无话可说。”

“兮蔚。”君湄喊了一声，她没有想到兮蔚没劝阻她，兮蔚知道了她的想法，却不加以劝阻，难道她也希望皇上死吗？兮蔚恨透了皇上，她希望他死这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