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春心口堵得慌,像被人塞了一把火在心口,又酸又胀,又无法自控,她的语气竭力维持着平静,冲水月道,“皇上……当真对娘娘如此绝情?”
她跟随兮蔚多年,眼睁睁地看着兮蔚成为贵妃,成为皇上心中那个人,如今,这才几年光景,想不到兮蔚却落得如此下场,难道,帝王之情,竟如此凉薄?
水月咬着唇,心中尽是焦灼不安,“自打愉贵人入宫后,后宫再无人能越过她的恩宠去,别提咱们娘娘,就是后宫众人,也无一好过。”
莞春叹了声,见丫头们将兮蔚扶上了床榻,替她换衣洗漱,水月拉着莞春到了外面,她望向内殿锦櫊,“娘娘醒后,你可千万别在她面前提皇上,这些时日来,为了皇上,娘娘不知偷偷伤心了多少次,娘娘性子倔强,虽表面不说,可心里还是难过啊,娘娘和皇上这么多年,情深义重,想不到皇上说变就变,毫无预兆。”
莞春叹了声,复又想到一事,“八阿哥呢?八阿哥可好?”
“八阿哥养在阿哥所,裕妃小主和熹贵妃娘娘看着,不会有事。”
水月说完,莞春还是不放心,“我还是去看看八阿哥,如今八阿哥是娘娘最重要的牵挂,你们在宫里伺候着,一定要小心,万万不能让八阿哥出事。”
“嗯,平日里我会多加留意,虽说皇上对咱们娘娘不闻不问,对八阿哥还是挺上心的,几个阿哥里,皇上最疼爱的便是八阿哥,如若以后八阿哥有望继承大统,咱们娘娘也有个盼头。”
“这话不能乱说,”莞春忙拉着她,蹙眉说道,“你想娘娘被你拖累吗?”
水月连忙住嘴,不敢多言,她惶恐地扫了一眼四周,好在无人听到。
“后宫里的事,咱们哪里说得准。”
莞春不知看向何处,温柔的眼神里含着悲悯之色,“娘娘这一生爱的太苦了,为了皇上,她都没过上几天安生日子。”
“是啊,如若娘娘能多为自己想一些,多好啊。”水月同样叹息连连。
莞春说完,不自觉地望向里屋,红绡幔帐灯火明,孤影形只难成双,兮蔚这一生竟如此艰难。
待兮蔚醒来已是第二日清晨,因江浮生在下钥前须离宫,莞春跟着一并回去,待第二日才来。
兮蔚早起只觉头痛欲裂,叫来水心水月伺候梳洗用膳。
“娘娘,昨夜莞春来了,今日她还会进宫给娘娘请安的。”
水月说完,兮蔚嗯了声,“莞春孩子多大了?”
“回娘娘的话,快一岁了吧。”
“转眼莞春也是做额娘的人了。”兮蔚想起自己的福惠,福辉也快三岁,她叹了口气,这个做额娘的,也没尽过半点责任,实在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