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蔚见若芯闭着眼躺在床上，她抬了抬手，吩咐道，“江太医，好好的为愉嫔诊治。”

“是。”江浮生拱了拱手，下去开方子了。

“你们都回吧。”兮蔚正了正衣襟，轻声说道。

李玉瑶气得狠狠地瞪了她眼，一言不发，鼓着腮帮子出去了。

子寂走上前，抹了抹心口，“好在没牵连姐姐。”

“你也出去，我有话单独和愉嫔说。”

子寂微微一愣，随即带着屋子里的宫人下去了。

兮蔚自个搬了个绣凳坐在床榻边，听着她气若游丝地咳了声，兮蔚叹了声，“你这是何苦，为我开罪，自个却得罪了皇上。”

若芯苦笑了下，“娘娘为何知道，我是为你开罪？”

“猜的。”

兮蔚慢条斯理地抚摸着手中绢子，长眉微挑，笑道，“你虽然厌倦皇上，但不至于狠心地害自个肚子里的孩子，你这么做，一来是为了彻底惹怒皇上，让他厌弃你，二来替我开脱。”

“娘娘是聪明人，”若芯睁开眼，斜睨着她，“我的确是为了让皇上厌恶我，这个结果，是我最渴望的。”

兮蔚拨弄着自个的护甲，“在后宫里，被冷落的滋味可不好受，你既然已是皇上的妃嫔，又何必如此，皇上对你的宠爱，可谓痴迷，哪怕你不能有孕，他依然会宠爱你，可你方才那些话，实在是……”

兮蔚没说下去，幽幽地叹口气，“罢了，你既然想要这个结果，我无话可说，只是，我得谢谢你，日后在宫里，我一定会竭尽所能护你周全。”

若芯笑了下，“多谢娘娘。”

兮蔚没继续说下去，看着眼前决绝的女子，吕若芯，当真是个奇女子。

“你进宫，不是为了当皇上嫔妃，是为了行刺皇上，对吗？”兮蔚还是问出了口，对若芯来说，或许，失宠于她而言，是解脱，是自由。

若芯的眼眸慢慢睁大，抬头望着兮蔚，“是，娘娘为何得知？”

“怡亲王进献给皇上的女子，却被你中途杀死，你冒充那名女子进宫行刺皇上，谁知，被皇上当场擒住，还被皇上看中，封为妃嫔。”

若芯冷嗤了声，“成为皇上的女人，生不如死，倒不如一刀杀了我，来的痛快！”

“可皇上没有杀你，”兮蔚笑看着她，“他让你饱受折磨，生不如死，他用你身边所有挚爱的人来威胁你，胁迫你留在他身边。”

“年贵妃娘娘，”若芯怔怔地直视着兮蔚，她没有继续兮蔚的话，而是道，“像你这样聪慧清透的女子，为何要钟情于他？他值得吗？他后宫这么多女人，他宠爱的女人那么多，他可曾真心爱过谁？连我，不过是他的一个新奇的玩物而已，他从未被女子刺杀过，而这个女子，恰好生得一副还算姣好的面容，他便宠了，还有这样的道理吗？”

兮蔚听着这话，不禁笑了，“在他心里，这世上没有道理，他便是道理。”

“那你为何还要痴情他？”若芯蹙了蹙眉，眸中尽是不值和惋惜，“看过高山，不会认为丘壑高耸，看过浩瀚的海，溪流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