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寂见兮蔚从内殿出来，上前说道，“姐姐跟愉嫔说什么了，怎么说了如此之久。”

“没说什么，劝她想开些，以免宫中徒添一条性命。”

子寂听到这话，不由一愣，眉头微微蹙着，“难不成她还自杀？”

“她惹怒了皇上，后宫里的日子不会好过，但她为我解了困境，我欠她一个恩情，”兮蔚慢慢往殿外走着，望向窗外，窗外大雨转瞬停滞，屋檐下滴落着点点雨水，零星滴下，她慢慢走下台阶，扶着水月往外走去，“日后在宫里，若有人为难她，你便告诉我。”

子寂眉梢一挑，笑道，“这宫里争风吃醋的女子可不少，要为难她的人多的是，她以前那样受宠，宫里的女人畏惧着皇上的宠爱，是敢怒不敢言，如今，她失宠了，往后的日子还指不定如何。”

兮蔚拉着子寂的胳膊，轻声说道，“看在我的面子上，别太为难她。”

子寂不明白兮蔚为何会对吕若芯如此和颜悦色，按理说，兮蔚不应该恨死了她才对吗。

“姐姐，你一点也不厌恶她？”

“为何要厌恶？”兮蔚反倒一笑，“你是不是以为，因为她夺走了皇上，所以，我恨她？”

子寂的眉头略微一动，似有赞同之意，兮蔚却摇了摇头，“我不恨她，不怪任何人，怪就怪我自己当初一意孤行，若我不是牵念着皇上，便不会落到如此境地，这些怨得了谁，纵使是皇上，我也怪不得他啊，我明知他是这样的人，还要为他守着一颗真心，我明知他的心不会一生只在一个女子身上，是我太执着、太强求了。”

子寂听着兮蔚说这番话，她看到兮蔚眼神里的淡然，不禁摇了摇头。

她明白，在兮蔚心里，她已经不再强求她和胤禛的感情了，走到这一步，经过了这么多年，她和胤禛的恩怨，已不能解决，无论如何都回不了头，走到这一步，他们早已对彼此心灰意冷，早已不再奢望和好如此，彼此之间彻底生分，再也无法重来。

兮蔚望着远处黑霾一片的天际，刚下过雨，御花园中弥漫着青草的芬芳，夜深霜重，寒气凝露，兮蔚拢了拢身上的大氅，回头望向子寂，“好了，我回宫去了。”

“姐姐慢走。”

子寂福了福身子，目送兮蔚离开。

“主子，咱们也回去吧。”莲意走上前，搀着子寂往宫里走。

子寂呆呆地看着兮蔚，“有时候，我还真佩服年姐姐，她用一生爱着一个人，那样不顾一切，那样忘乎所以，细细想来，我的确没有她这么勇敢，这宫里，也没人比得上她。”

莲意没听清她的喃喃自语，轻声道，“娘娘说什么呢。”

“没什么，呓语而已。”

子寂说完，便转身回了自己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