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诅咒,兮蔚却无动于衷。
她平静的让人惊讶,一丝冷风吹过她的发丝,她的脸沉沉的闷闷的,毫无起伏,毫无涟漪,甚至连恨意也无。
初拂看到兮蔚的神情,心里不禁有些敬佩,这个经历了多年大风大浪的女人,在任何情形下,她都是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说起来,她平生见过的女子中,唯有兮蔚有这番无人能及的气势,无人能比的魄力。
在众人的惊恐和感叹中,兮蔚连头也不回,她本想看到青璃此时的模样,不想看到一个疯妇在她面前说些癫狂呓语。
“我们走。”
兮蔚说完,水心和水月忙不迭地跟上她的脚步,想尽快逃离这里。
初拂愣了,急忙对着兮蔚的背影说,“娘娘,您一定要记得救我!”
兮蔚好似没听见她的话,脚步轻缓地走出了宫殿。
她的身后,传来的是青璃的咒骂,“年兮蔚!你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你这一生,会死在自己心爱人手中,带着怨恨……带着绝望离世!哈哈哈哈哈哈……你这一生都活在离丧之中,你会失去你所珍惜的一切!哈哈哈哈……”
她的话中夹杂着她的咳嗽和喘气,还有她无休止的尖叫和大笑,如同地狱里的冤魂厉鬼,在尘世为祸人间。
兮蔚走出了屋,她依旧在笑,笑容却是讽刺,“失去一切?我这一生早已所剩无几。”
心爱之人,执念之事,慢慢得灰飞烟灭,不复存在。
她害怕什么失去呢?她这一生不一直在失去吗?她珍视的,看中的,男欢女爱,姐妹之情,兄妹之义……何曾有一点留在身边?
一个失去太多的人,才明白,失去是她人生的常态。
她处变不惊,亦是回应,亦是放下。
水月听着青璃在背后说的那些话,看到兮蔚的脸色,她微微动容,皱着眉说,“奴婢去把她毒哑了,让她再也说不出对娘娘不敬的话。”
水心附和道,“是啊,冷宫里,哪怕毒死她,皇上也不会追究。”
皇上一心在愉嫔那,只怕不记得还有一个青嫔了吧。
兮蔚笑了笑,“毒哑她,我岂不是再也听不到她的话了。”
“娘娘?”水月不明白兮蔚这话是什么意思。
兮蔚眸光淡漠,忽然闪过一丝可怕的微光,“听听也好,她说这些,让我高兴。”
水月和水心对视了眼,完全不明白。
“她恨我,说明她在意,而我早已不在意她了,她说的越多,我却没有丝毫回应,她只会越来越痛苦,越来越疯癫,岂不是让我高兴吗,何况她说的话,只会吵扰懋嫔,又不会使我有一丝一毫烦忧。”
水月舒了口气,“始终是对娘娘不敬。”
兮蔚不再继续这个话,而是道,“去查查初拂说的那个表哥,看他手里是不是有初拂所谓的那些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