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确任性，”胤禛眯起深邃的眼眸，“此次马场一事是否与她有关……”

李德生不敢多话，只低着头战战兢兢地站在胤禛跟前。

“朕留她在身边，是不是默许了她对年家的人下手……”胤禛像是在问李德生，又像是在问自己。

李德生为难了，不知如何回答，叹了口气说，“奴才伺候皇上多年，还从未见过皇上对哪个女子如此宠爱，纵使年贵妃娘娘当初，也不如愉妃小主啊。”

胤禛沉默着把玩手里的一枚墨翠色的玉扳指，玉色通透晶莹，在烛火下闪烁着光泽，烛光照的他神色明灭不定，他的目光在扳指上逡巡片刻，冷冽道，“年羹尧好大喜功，大有谋逆之心，若芯既然想对付他，朕大可任由她去，她替朕抓住年羹尧的把柄，朕何乐不为？只是……”

胤禛想到兮蔚，他不想看到兮蔚有事，“把年贵妃牵扯其中，若芯未免太糊涂了。”

李德生悻悻地笑着，“皇上，愉妃小主年轻不懂事，还需要皇上好好调教。”

胤禛摇了下头，眼里含着一抹冷凝，“看来，朕不该对她太纵容。”

李德生不明白胤禛这话是何用意，他低头不语，空寂偌大的御帐里，只听帐外风声呼啸，吹拂着幔帐，撩起层层叠叠的风霜，似一阵忽如急来的风暴。

兮蔚回了帐篷，水月水心伺候她梳洗，灵云身体好些了，来为兮蔚铺毡垫榻，兮蔚坐在凳子上，望向灵云，“皇上今日向本宫提到你。”

灵云的手正捏着锦被，听到兮蔚这么说，她恍惚一愣，抬头向兮蔚看去。

兮蔚见到她眼中的错综复杂，她不疾不徐地说，“皇上的意思，是想为你找一户好人家，不枉你伺候他一场，由他亲自指婚。”

灵云震惊的无以复加，睁着一双水眸，“皇上为何突然指婚？”

“许是听了齐贵妃她们的闲言碎语，又或是……”胤禛知道灵云的一番情意，不愿耽误了她。

“娘娘，奴婢只求伺候娘娘，”灵云忽然跪在兮蔚面前，惊慌失措地念着，“奴婢……奴婢……”

水心知道灵云对皇上一片情深，听到兮蔚说这话，她愣住了，嘟噜道，“娘娘，是皇上的主意？”

兮蔚凝重地点了下头，“灵云你是御前伺候的大宫女，皇上看重你，对你的事格外上心。”

灵云咬着唇，一言不发地跪着。

“你们俩出去，我跟灵云说说话。”

兮蔚对水心和水月说道，二人相视一眼，又看向灵云，水月拉着水心出去了。

“你先起来。”

兮蔚伸手扶着她，无奈至极，“你是皇上的表妹，又是伺候过皇上的人，皇上对你比他人不同，你又是难得的聪慧机灵，我当然想留你在身边，今日皇上提起这事，无非是听了外面的闲言碎语，想不到一件小事竟然传到皇上耳朵里。”

灵云欲哭无泪，“奴婢也没想到居然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