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妃是个得力的,协理六宫令人信服,至于其他,你自个琢磨琢磨,”太后表面上不过问,实则内心清楚明白,“皇子们一个个都大了,心里的盘算多了,弘时和弘昼遇刺的事,你得好好提防着有人对皇子下手,还有弘历,那孩子以前得先帝喜欢器重,先帝那么多孙子里,唯独记得他,他是个能干的,只是,哀家怕他太能干,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太后的话,像是点醒了胤禛,“皇额娘的意思是……”
太后毕竟在宫里摸爬滚打多年,无论是后宫还是皇子,他们的伎俩太后了如指掌,“弘时和弘昼在宫里没有遇刺,偏偏那么巧去了木兰围场就出了事,他们两人会威胁谁的利益?谁又是最可能下手的人?皇帝,你们以前是皇子之时,这些事可不少啊。”
胤禛面色凛然,“太后想说,害弘时弘昼的人是弘历?”
“哀家只是揣测,你多留个心,好好防着,”太后目光淡漠,继续说,“你别忘了你是怎样坐上皇帝的龙椅的,如今你的皇位,你的儿子们虎视眈眈着呢。”
胤禛脸色沉沉,死寂一片。
“弘历的确出众,你若属意于他,哀家无话可说,毕竟,能当皇帝的,都不是宅心仁厚的人。”
太后这话无疑是在讽刺胤禛,胤禛怎会听不明白?
太后说教了一番,便道,“行了,你去吧,自个仔细身子,别太操劳。”
她的话并未有几分关切,语气轻缓而冷漠,胤禛起身向太后行礼,出了慈宁宫后,他在回廊上漫无目的地走着,思忖着太后的话。
往来的宫女嫔妃纷纷向他请安问候,正巧谦妃刘永钰正欲去交泰殿布置亲蚕礼的酒礼,见到胤禛在道上走着,她上前向胤禛问安。
“臣妾向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胤禛正想着事,听到她的声音,仿佛惊醒,“原来是谦妃,你匆匆忙忙的这还要去哪?”
“回皇上,臣妾去交泰殿布置明日亲蚕礼所用的酒水蚕坛。”
刘永钰是个安静沉稳的性子,说话轻声细语,简单明了,胤禛见她身后的宫女们恭顺地捧着金盘,井然有序,十分得体,他颇为赞扬地点头,“谦妃做事细致严谨,有你帮着熹贵妃,朕很是放心。”
刘永钰不骄不躁地开口说,“臣妾年轻不懂事,幸得后宫贵妃姐姐们不嫌弃臣妾,悉心教导。”
胤禛知道谦妃和兮蔚关系不错,他沉吟片刻,开口问道,“你这几日可有去翊坤宫?”
刘永钰点了下头,她明白胤禛的心思,缓缓说,“是,臣妾前日去了,年贵妃娘娘一切安好。”
“春日里还是凉的很,让她仔细别冻着了,内务府的银炭以后每月分双倍给翊坤宫,还有,太医每日去请平安脉,得向朕汇报,至于名贵的药材这些只管用,不必向朕请示。”
还没等刘永钰开口,胤禛又说,“她身边只有一人伺候,朕不放心,朕让明若再去翊坤宫伺候,只怕她不愿,”胤禛思来想去,说,“你得空了寻几个贴心的一等宫女去她那,就说是你的主意。”
“是,臣妾明白。”
“翊坤宫的事,你多费心,别让年贵妃知道是朕让你做的。”